丝毫没有觉察到魔尊传人燃起了必杀之心的墨清修,拍马完毕后,指着李夜吟高声道:“世子,陈国公主对你一番情意,已经上表奏请陛下封你为唐国公,统管南唐旧地。世子若为天下计,就该及早与公主成婚。而不是举着大义的旗号,行杀戮之实!”
李玉暖闻言,越发地怒火攻心,她忘记了李夜吟的克制告诫,一步跨上,骂道:“墨清修,你这无耻逆贼!你深受李唐恩泽,却不知恩图报,认贼作父为虎作伥!你的所作所为早已触怒天意,现在还信口雌黄,难道不怕举头三尺有神明,黄泉之下,十八层地狱等你!”
“墨某人做事,从来无愧天地,倒是小姑娘你,有些不分青红皂白,胡说八道了!”
墨清修厚颜无耻地说着,指责他的人面覆青铜斗篷遮身,无法确认身份,多半是李唐的漏网之鱼。
其实,即使李玉暖大喇喇地站在他面前,也不必担心被墨清修认出身份。他和李玉暖本就几乎没有交集,何况女大十八变,六年的时间足以让李玉暖褪去孩童的青涩,出落得亭亭玉立。
“胡说八道?难道你认贼作父血洗金陵屠杀亲友也是我胡说八道!”李玉暖反问着,手中薤露剑一挥,一道犀利的杀气飞出,直扑墨清修。
“小姑娘火气也不小啊!”枯泽戏谑地说着,衣袖鼓动,试图挡住这凄厉一击。
然而贯入剑中的杀意何等悲愤,即使是枯泽的袖子,也不过挡住了其中的大半,余势尖啸着,在墨清修的面上划出一道血痕。
“不是火气,是替天行道!”李玉暖冰冷地说着,眼窝里,有金色的火焰在燃烧,“就算你为自己的行为找出一千个一万个理由辩护,金陵城下许多人因你而死也是事实!我现在就要为他们讨还一个公道!”
虽然高声宣称时,李玉暖的身体没有任何动作,但却有不容质疑的傲气,自然散发。
她是认真的。
墨清修顿感双腿瑟瑟。
一直以来,他都因为自己一瞬间的贪生怕死而寝食难安。所以他无止境地讨好枯泽,祈求力量。他需要绝对强大的力量,助他将上门讨命的人打落地狱。他一再地告诫自己,他是识时务者,他手握禁军,他和胜利者站在一起。
但这一刻,他开始害怕了。
眼前的一男一女都拥有轻易碾杀他的力量,而国师似乎也没有庇护他的意思。
大凡恶人总喜欢在弱者面前耀武扬威,在强者面前摇尾乞怜。墨清修也不例外。
他下意识地抓紧了国师的衣袖,虽不言语,却露出了哀求的神色。
可惜未等枯泽做出表示,李玉暖的斗篷便因为承受不住毛孔中喷出的激烈心火,化为飞灰。
黑雾的斗篷如狂风中的炭火般消散得无影无踪,露出衬在里面如云雾般华美的银纱羽衣!
枯泽的眼睛顿时晶亮起来!
照面时,他已看出这面具女的斗篷下衬了件宝物,也起了占为己有的心思。但当他反复大量,发现此物居然是银纱羽衣时,脸色顿时大变,惊道:“银纱羽衣?!你和神王帝尊是什么关系!”
“什么神王帝尊,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李玉暖本能地回道。
朝阳已经升起,照拂着大地。然而即使是初升的太阳,它的光芒也无法与银纱羽衣天成的光泽相提并论。它集合了世间的一切美好,却又那么的轻灵素雅,就像它的前任主人一样,强大的力量充斥了天地,却又清冷仿佛一缕风。
李玉暖脱口而出的回答,让枯泽的脸瞬间像开了颜料铺一样变化多彩。
显然,魔尊传人并不知神王帝尊何方大能。
但银纱羽衣这等宝物又怎么可能是机缘巧合拾得!
制作银纱羽衣的材料都是无双宝物,需以**力才能编织剪裁。看她的衣裳如此贴身,显然是量体裁制。
难道——
枯泽想起师弟枯木在东海时因为抓捕李夜吟而不幸吃过的哑巴亏。
似乎正是同一日,灵思岛旁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现场遗留气息可以确定,万始宗的凤凰、以及两名至今不知身份的渡劫期神君都被卷入其中!
联系轩辕老祖在贺兰山脉中被凤凰真火焚身,李夜吟身旁的魔尊传人穿了神王帝尊的银纱羽衣,以及野史中记录的关于魔尊月神君的一些逸闻轶事……
枯泽恍然大悟!
冰原的封印已经打开,无头僧即将在帝尊的带领下再次开启统一三界的血腥之旅,在这生死关头,得罪可能和神王关系匪浅的魔尊传人,乃是大大的不智!
但墨清修毕竟是自己好不容易养出来的狗……
两相对比后,枯泽迅速作出了决定,他转过头,对陈国公主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况他们寻仇墨清修,只是为了了却一桩陈年公案。若是他们愿意就此放下仇隙,离城而去,也请公主开方便之门。”
“这——”
拓跋静露出了为难。因为墨清修在金陵犯下的恶行,李夜吟即使再心慈,也不可能毫无芥蒂地和自己在一起。但当着数千禁卫的面,承认自己从此放手,却是……
她垂下头,不知如何是好。
意识到自己被枯泽抛弃的墨清修,见陈国公主还在犹豫,急忙抛出杀手锏,大喊道:“公主不可心软,这逆贼损毁了孝武皇帝尸骨,必须碎尸万段!”
话语铿锵,掷地有声。
禁卫们闻言,无不面怀怒色,双目赤红。
须知孝武皇帝作为鲜卑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