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王因为亲眼看见凤清德的头发变成璀璨的羽毛,南宫博宇刚刚离开,他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敢问神君,妻弟到底是何命相,你要——”
“他的眼睛能看见修真界的人渴望却不能看见的东西。”凤清德故作高深地说着,他不善心机,这等场合,寡言少语才是上上之策。
江陵王对佛道之事其实将信将疑,闻言,不敢多问,只是又一番劝酒歌舞,恭维三人法力无边,容貌如仙,陪客们也跟着阿谀奉承,三人含笑收下,饮酒之余,以神识交流。
(“方才钱裕丰报告的时候,哥哥的表情有些怪异,莫非你认识公孙恒?”)
(“他是横戈的乳母兄弟。”)李夜吟简明扼要地答道。
(“啊?!”)
(“我一直都好奇,江陵王和横戈究竟存在什么联系,现在看来,那个冯先生怕是也有内情。”)一边举杯回敬江陵王,李夜吟一边以神识回答李玉暖。
(“哥哥的意思是——”)
(“欲擒故纵。”)
发完这段神识,李夜吟捧起酒杯,走出楼阁,走到朱栏处。
此时已月上中天,湖水粼粼如镀了银纱般,柔风中,杨花柳絮漫无边际地飞舞回旋着。
李夜吟看了眼天空。
“王爷盛情,无以为报,但以一杯水酒并一池飞花,权作助兴。”
话音刚落,广袖翻飞,美酒飞入空中,化为沥沥小雨落下。雨水中错杂了半透明的莲花瓣,这些法术幻化而成的花瓣,无根而生,触水而死,化为萤光,沿水蔓延,将醉人的春夜装点得如梦如幻。
“真是太美了。”
陪客们半是恭维半是真心的说着,江陵王更是眼里嘴里都只剩下敬佩和赞叹。
“大能愿意赴宴,已是本王的荣幸,这份谢礼,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
李夜吟笑而不语。
凤清德则在李玉暖的授意下,持杯离席,道:“方才听见钱管事禀告,说冯先生盗了王府的一件贵重的东西,所幸王爷宽宏,只把他逐出王府便作罢。但我屈指一算,竟发现那件东西丢失了对王爷来说才是上上吉。”
“神君的意思是——”
凤清德不知如何回答,李玉暖上前一步,解围道:“福兮祸兮,谁人可知。可怜南宫世子命途多舛,注定要被心腹之人背叛伤害。”
“凤君慈悲了。”江陵王轻声说道。
凤清德其实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但收到李玉暖的神识提醒,连忙摸了下光滑的下巴,做出高人姿态,道:“善哉善哉。”
正当这样高来高去时,钱裕丰领着王府护卫统领,一脸急火攻心地冲进了临水雅阁,便跑边叫道:“王爷,大事不好了!”
“大惊小怪什么!有大能在此,你竟如此失态,真是丢尽王府的脸面!”江陵王骂道。
钱裕丰却来不及告罪,他扑通一声趴在地上哭喊道:“世子不见了!两个世子都不见了!”
这次江陵王的脸色是真的青了,李玉暖也是瞬间便明白了钱裕丰的意思。
南宫世家乃世袭毅勇侯,江陵王的妻弟南宫博宇自然有世子的封号,算上江陵王去年新得的贵子,王府共有两个世子。
这两个世子,任何一个丢了都是不得了的大事,何况两个!
“你们这群蠢货!还不赶紧封锁江陵城,挨家挨户地找!”他气急败坏地骂着,吓得一干在雅阁内伺候的侍女舞姬都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李玉暖一行则冷眼旁观,喝酒吃菜没有半点怠慢。
一通斥骂完毕,江陵王终于想起自己的失态,转身对三位贵客赔笑道:“小王一时情急失态,还请大仙见谅。”
李夜吟道:“世子丢失,王爷身为人父,惊慌失措乃至怒发冲冠,都是人之常情。”
江陵王于是问道:“敢问大仙,能否以道术搜寻我儿和妻弟的下落?”
李夜吟沉吟少许后摇了摇头,道:“他们没有出城,当下正在一个我的眼睛看不到的地方。”
江陵王闻言,恍然大悟,长揖道:“多谢大仙指点迷津!”
李夜吟道:“举手之劳而已。”
“大仙的举手之劳,对我而言不亚于救命之恩。”江陵王如此说着,对钱裕丰道:“立刻点齐人马,本王要前往阿难陀寺为世子祈福!”
李玉暖看了眼李夜吟,道:“我们陪王爷一起去吧。”
江陵王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又是一喜,道:“有劳了。”-- by:dad856|55269|159465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