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连番大败,任城王早就失尽军心,加上畏惧回京后的苛责,兵变比独孤元义等人的预期更加顺利。除少数人冥顽不灵负隅顽抗,大部分人在清楚事情的原委后,都选择了投降。
唯一麻烦的是慕容丰。
此次兵变的成败关键在慕容丰,正因如此,枯泽特别将墨清修派过来,若是慕容丰不肯交出权力,就——
但事情的发展远比他们的预期更加复杂。
当独孤元义逐渐控制住局势,准备率众兵谏劝服慕容丰时,却发现大将军的帐中竟然空无一人!
或者说,只是躺了二十几具尸体。
全部一刀封喉,死得干脆利索,至死不肯瞑目的表情证明杀死他们的人是他们最为信赖的对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独孤元义拍案道。
墨清修交叠双手冷哼道:“今晚上的水果真很混!”
……
……
远离军营的小树林边,慕容霜才刚刚缓下脚步,就被父亲大力甩了一个耳光。
“孽障!我身为镇国大将军,出现兵变理应临危不乱镇定指挥!你却强行将我和你母亲带走,这分明是要陷我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
慕容霜被顽固不化的父亲这么劈头盖脸一通恶骂,顿时也顾不上脸颊火辣,劝道:“父亲,你难道没看出整件事情是个大阴谋吗!独孤元义有几个胆量,没人指使,他敢杀任城王!还有那墨清修,他就是枯泽养的一条狗。今晚上的事情根本就是蓄谋已久!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任城王,更是针对你!”
“那我就更该留下来怒斥他们的罪行!”慕容丰愤怒道。
一旁的镇国长公主闻言,也帮衬道:“霜儿,你父亲说的没错。就算今晚上的兵变是蓄谋已久的,矛头直指我们夫妻,我们夫妻也不该出逃。我是镇国长公主,就算叛军真要加刀斧于我,我也只会盛装打扮,慷慨赴死。而不是现在这样,连夜逃亡,狼狈不堪!”
她是睡梦中被慕容霜弄醒强行拉出来的,别说梳妆打扮了,连衣裳也是随便抓了一件穿上,一路狂奔疾走,衣摆沾满了泥土,头发也是蓬乱,当真是有生以来从未如此狼狈过。
看他们两个如此顽固,慕容霜急得直跺脚:“你们要我怎么说才会明白,这次的事情,真正对付的人是你们,不是任城王!在背后主事的,是皇后和国师,而非陛下!”
慕容丰道:“那又如何,朗朗乾坤,难道还没有个王法规矩!”
镇国长公主更是一边理弄头发一边道:“不错,军中尚有一万慕容家的亲卫,就算兵士造反,我们也可以凭借他们杀出血阵。为何要深夜逃亡,弄得狼狈不说,还授人以柄!”
慕容霜看他们怎么也不懂自己的苦心,只得把心一横,将话挑明。
“父亲固然光明磊落,但这次的事情……我的那个对头就在南岸,若是被她知道……此地兵变……”慕容霜吞吐道,“总之你们这次一定要全听我的!”
“可是——”
慕容丰还是有些迟疑,正想提出疑问,却见树林中突然噗噗地冒出几朵幽蓝色的鬼火,晃晃悠悠,东倒西歪,仿佛有生命一般。
“什么人!鬼鬼祟祟!藏头露尾!”
慕容霜警觉地取出渊默留给她的火龙鞭。
刹那间,幽暗被照亮,因为火红光芒的映衬,鬼火顿时变得惨白无力。
“火龙鞭?你不过一个筑基大圆满的寻常女修,怎么会有这好东西?”
树林深处,一名通体笼在淡蓝色光环中的男子手持折扇走出,他生得也算英俊,只是气质轻浮,让人看着就觉得厌恶。
慕容霜横鞭护住父亲和母亲,厉声道:“你是谁,报上名字!”
男子笑道:“不愧是慕容家的女儿,修为虽然差了些,但气质和根骨都很不错。”
随即“刷拉”一声,折扇合起,态度谦卑道:“在下轩辕龙英,恬为大夏门少主,若慕容郡主不嫌弃,愿意与我双修,我或许可以卖慕容郡主一个薄面,让你父母都安然离开。”
“你——无耻!”慕容霜大骂道。
也亏得慕容丰冷静,这瞬间居然还能想起皇帝迎进宫的金仙似乎也是轩辕姓氏,出声问道:“你和金仙是什么关系!这次的事情,莫非皇上要我死!”
轩辕龙英闻言,故作大惊小怪道:“啊呀,慕容大将军,你居然不知道轩辕老祖是我的爷爷!连知己知彼都做不到,一败再败也确实不算冤枉。”
“少把话题岔开!告诉我,是不是陛下要我慕容一族……死!”慕容丰追问道。
轩辕龙英再次露出为难神色。
慕容霜早就知道大夏门名声不好,何况他又出言不逊,趁着轩辕龙英思量如何回复慕容丰的机会,她暗暗积蓄真元,准备趁他不注意,一口气杀出重围。
然而未等她甩鞭,轩辕龙英已经想好了如何回答,只见他眉目含笑风度翩翩道:“这次的事情……和你们的皇帝没有半点关系。”
“……那就好……”慕容丰如释重负道。
可惜轩辕龙英很快就把他打入了更绝望的深渊。
“因为——这次的事情是国师和皇后的合谋,他们有心把太子推上皇位。祖父一早就发现了枯泽的野心,只是他与枯泽乃是旧相识,进宫也是因为枯泽的协助,而我经过一番探查后发现,帮皇上摧毁了枯泽和皇后的合谋,其实是得不偿失的买卖。倒不如就此划南北而治,国师辅佐太子,祖父扶持南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