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为何北冥冰宫每隔十二年打开一次?”)
“为什么?”
(“太常此人修为稀疏,但他在机关术上的成就,却是我望尘莫及。北冥冰宫的构造非常精密,即使没有主人,它也能从北极光中汲取力量维持。每十二年,从北极光中汲取的力量恰好能形成新的结界,所以才会有三天的结界打开。但如果贪心不足,三日之期满,还想拿东西,就只能——等下一次打开,或是破坏结界。”)
“难怪他设定了金丹以下的人才能进入的规则。原来是这份考虑。”李玉暖恍然大悟地说着。
(“不错,从外面强行击破结界,需要渡劫修为。但从内部打开结界,只要元婴修为即可。限制金丹以下才可进入,可能是考虑到时间久远,结界逐步残破,变得更加容易破坏吧。”)
“但是——”李玉暖提出一个问题,“我还有一点怎么也想不通。既然冰宫主人如此擅长机关术,为何不设下只能从外面强行打破的结界?为什么要留下每隔十二年可以打开三天的破绽?”
(“因为他在等一个人。”)月华说。
看着他朦胧的微笑,李玉暖想起的一句话。
太常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难道,太常如此苦心设计北冥冰宫,其实是为了等什么人?
无尽的等待,万年的时间都不能消磨的思念,如此强烈,如此疯狂,如此的心痛……
淡淡的酸楚涌上心头,眼睛有些潮湿。
“……前辈,太常……该不是为了等你回来,才——”
竟然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刹那间,总是波澜不惊的眼睛瞪圆了,月华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苦笑道:
(“你还真会联想。太常确实在等一个人,一个永远也不会回来的人。可悲的是,他明知她永远不会回来,却不愿承认,始终存着侥幸做荒唐的梦。这一次,我带你进冰宫,一则是为了取回寄存的东西,另一则却是依照和她的约定,结束太常的万年长梦。”)
“万年长梦?永远不会回来的人?为什么我越听越不懂?”
(“你只是带我进冰宫的工具,不需要听懂。”)
月华冷飕飕地说着,又抬头看了眼天边蓝绿色的极光幔。
(“准备一下,我们可以出发了。”)
“出发?外面还在下暴雪……而且我和师兄们都走散了,身上也没有备用地图。”
李玉暖小心翼翼地说着,方才侥幸死里逃生,全身上下虽然已经被修补得焕然一新,但体力也被彻底消耗见底。若不是害怕被月华用剃刀般眼神剜过,她此刻已经趴在地上什么也不想地大睡一场了。
(“暴雪中才能找到我需要的那条路!何况你刚被星屑洗过一次经络,感觉是最灵敏的时候。如果不趁热打铁,岂不白费了我的一番苦心!”)
冷冰冰地说着,月华手指微动,满心不情愿的李玉暖便被一股无法违逆的强**力抓住,悬浮空中。
(“不需要地图,闭上眼睛,感受星屑流动的方向,循着它的流向,你能看到路。”)
清冷的声音,一字一句地流进心中,李玉暖依言闭上眼,果然在短暂的黑暗后,再次看到了浓郁的金色。
不同于初见时的无序,此刻展示在她面前的,是一副规章清晰的星屑流向图,无数星屑沿着既定的轨道缓慢又迅速地流转着,流到中央一耀眼太阳的地方。
那个地方,就是冰宫的所在!
但是——找到了方位,并不代表能到!
北冥地域特殊,御空术几乎无法使用,而且这般的大风雪,连方向都无法辨认。
“……我……”
(“又想找借口推脱!”)
月华不快地哼哼着,话语中又夹上了尖针识海的痛感,李玉暖晓得他生气了,连忙谄媚道:“……与前辈同行,我是求之不得。只是……没有地图,全凭自觉跟着星屑走,如果走错了路,月华前辈……也别怪我……”
(“如果不是方才为了救你消耗过大,无法控制你的意识,本尊现在还需要在这里听你啰啰嗦嗦!”)
月华冷飕飕地哼鸣着,李玉暖不敢怠慢,自乾坤袋里寻了身干净的裘衣裹上,又将蒲团等杂物收好,循着星屑流动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行路。
所经之地,泥土尽是焦黑。-- by:dad856|55269|1594629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