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不打不相识,以越清古的鼻青脸肿,被动挨打,换来了方觉浅与李南泠的举杯对饮,好不痛快。
越清古坐在桌子边边儿上,眼看着地位还要不如剑雪了,委屈巴巴地瞅着方觉浅与李南泠一杯接一杯的干酒。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李南泠凶他。
“又没看你!”
“没看我?你还敢看别人,那更要挖了你眼睛!”
“不可理喻,泼妇!”
方觉浅看着他们两个吵啊吵,心想着,大概也只有李南泠这样的女子,不怕王宫里的王后阴私手段,有勇气,有胆量,有魄力嫁给越清古。
越城的诸候看人的眼光还是很毒的,换作别家的千金小姐,怕是经得王后几句话的恐吓,都再不敢妄想与越清古结成比翼鸟了。
可惜越清古有点傻,这样好的姑娘都不放在手心里好生捧着。
经得李南泠这么一折腾,方觉浅先前的郁结心思也散了不少,李南泠很健谈,说话又有趣,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说,方觉浅在听,越清古偶尔插嘴又被她吼回去,剑雪就在一边憋着笑看越清古吃鳖。
最后说到李南泠还住在外面的驿站,抱怨着床太硬,天天夜里睡得她身子硌得慌,方觉浅本想说不如她也来王府住,但转念一想,她似乎也没这么做的权力和资格,只得把话压下。
好在王轻侯不知何时来的,从后环住方觉浅的肩膀,笑着对李南泠道:“李小姐若不嫌弃,来我家住如何?看你跟阿浅聊得这样开心,我也高兴阿浅多个闺蜜好友,免得天天被花漫时带歪到不知何处去。”
“你是?”李南泠还真不认识王轻侯。
“王轻侯。”
“你就是王轻侯啊,早有耳闻,幸会幸会!”李南泠明明该是个闺阁小姐,也不知她一身彪悍的土匪头子作派是跟谁学的。
“客气客气,那便说定了?我这就派人去驿站将你的行礼拿过去,如何?”王轻侯挥手让应生去收拾李南泠的行礼,心里头却默默地念着,好你个大哥,背着我干这种事儿,你是嫌你弟弟心里头堵得不够多啊,这种能恶心越清古的事儿你居然不告诉我!
越清古果不其然痛苦地闭上眼,原想着有王启尧在,他还能躲在王家躲个清净,没曾想到还有王轻侯这么个搞事儿的在。
李南泠谢过王轻侯,认真地看了看他与方觉浅,半晌才心满意足般地叹气:“这才是才子佳人的一对儿嘛,越清古不是我说你,你这种横插一脚的行为就是小三,就是插足,你这样做是不道德的,是要被浸猪笼的!”
越清古跳起来就要掐死李南泠!
王轻侯乐不可支,也没见他怎么快,反正也就轻轻松松架住了越清古的胳膊,对李南泠一本正经道:“李小姐此话言之有理,深得我心!”
“那是,我是个讲理的人!”李南泠抱着双臂,得意洋洋的样子特别可爱!
又见着方觉浅一直不怎么说话,李南泠便问道:“方姑娘你怎么都不出声的?”
“听你们说就已经很有乐趣了。”
“你这样不行的,有话要说出来,骂人也要骂得大声,刚刚我找上你的时候,你是不是以为我来找你碴的?”
“没有,就是震惊,李小姐不远万里的寻来,怕是一路吃了不少苦。”方觉浅笑声道。
“是吃了不少苦,要不是因为越清古,我才懒得遭这些罪,路上不知怎么的,遇上好几波劫匪,要不是我自小习过些武功,怕是要被他们打死了!”李南泠气道。
方觉浅与王轻侯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那怕不是什么劫匪,而是王后越歌派去截杀她的人。
又看了看越清古,越清古的眼神也一寒,道:“那些人有没有说什么?”
“没什么啊,一言不合就直接上手,你说他们是不是不讲江湖道义,人家打劫的至少还说句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呢,他们直接就上来抢!”李南泠还在忿忿。
越清古虽是个小人渣,但没有王轻侯那么渣,对于因他而险些丧命的姑娘还是有愧疚,便道:“谁叫你跑来的,你家里大人不知道吗?不派几个人跟着你?”
“你这个人,还有没有良心了,我这跑出来说白了就是千里寻夫,我家中大人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把我捆起来,别让我丢这人?我能跟他们说?算了算了,你这种人,要是有良心,也就不会逃婚了,跟你说这些没劲儿!”李南泠连连摆手,懒得跟越清古计较。
越清古闷了闷,半天闷得一句:“委屈你了。”
“难得你良心发现,不错不错,有进步。”李南泠这个心啊……那是比窟窿眼还大啊!紧接着她又道:“你要真是良心有愧,不如早点跟我回去完了婚,过几年咱两和离也成啊,你让我面子上过得去,行不?”
越清古心里升起的那点儿愧疚,又烟消云散了,没个好气地翻了翻白眼。
这一对活宝着实有趣得很,王轻侯在一边看着都发乐,让越清古先带了李南泠回去后,他拉着方觉浅在街上逛了逛,介绍了不少朔方城的风情。
最后走出了城,走到了城郊。
未曾亲眼看过的人,很难想象当初在这里发生过什么。
一道大路在中间,一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正茂盛,一边是枯枝黑炭的焦土如地狱之火烧过。
“这就是当初神殿降下天罚的地方了?”方觉浅站在路中央,望着那一望无际的黑色焦土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