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接两艘船的钢索桥被水手们一起抛了出去,让爪钩挂在珍宝船的船舷边缘,美杜莎号整整高珍宝船有一层楼的高度,水手中凡事参与战士训练的男人女人们乌泱泱地顺着铁索桥滑到珍宝船上,男战士们举起刀就砍,女战士们长矛直挥出去。
“杀!”安妮尖啸,也跟着冲进人群中。
“女人!怎么有那么多女人!”
玛丽站在美杜莎号船舷,居高临下,左右手都拿着弩朝底下射击,雨中视野模糊多了,玛丽射击的速度也比以往慢许多,珍宝船水手们的实力比一般船只的水手们强多了,比利领着人两个还砍不过一个,玛丽看不过去一箭帮他们解决对手的性命。
雨水潮湿的霉味、海水的咸腥气和鲜血的臭味混合在一块,让人直想掩住鼻子离开战局。
玛丽手上的箭射完了,直接丢掉手中的弩,抽起腰间的剑朝珍宝船一跃而下,踩在敌人的身上缓冲,然后一跃调整重心,再返身砍死被踩了一脚还没直起身的西班牙水手。
“杀!杀!杀光你们——”安妮的声音尖锐地响彻战场。
西班牙船搞不懂为何会有一艘战列舰载着女战士来为难他们,女战士们长矛几乎一击一个人头,玛丽还看到一个一次穿透三人头骨,导致长矛抽不出来,干脆从地上捡了刀继续打的女战士。混战中不免有误伤,尤其海盗和珍宝船的水手都没有统一着装,只有女战士们毫不犹豫,对准男人就砍——
玛丽帮比利架开一支女战士的长矛,对方看到玛丽才知道自己找错对象,一抽身继续找别的目标打。
七百人之中作为战士的基本有一半以上,现在杀红眼的水手们还不知道认不认得清自己人和西班牙水手。
“比利,让我们的人先回去,人太多了。”玛丽朝比利喊。
比利点头,从怀里掏出贝壳号角吹,呜呜的号角穿透大雨的响声,美杜莎号的水手都听见了。他们收回刀,阵式收缩,离铁索桥近的甚至已经开始往回攀爬。
只有女战士还杀得停不下来,她们归安妮管,安妮不喊停,她们绝对不会停下。
玛丽和甚至有人朝珍宝船船舱底下冲了,玛丽四处找安妮,安妮的位置很好找,她费了好一番力气才穿过人群,她一把抓住安妮的手,说:“让她们停,已经杀够了。”
“杀够了?怎么杀得够,这些西班牙人不全杀光吗?”安妮歪着头问。
“妳手底下的战士已经和同船的水手动手了,快叫她们停下来。”玛丽急促地催她。
“亲一下我就叫她们停。”安妮的笑显得有些诡异。
她脸上、身上沾满血,就像以杀戮为职的神祇,漠视所有生命。
玛丽放开手,放开安妮,转身离开,“妳不叫停的话就算了。”
安妮察觉玛丽的不高兴,她拧着眉毛追问,“妳打算怎么做?抛弃为妳冲锋陷阵的女战士?只因为她们错杀了几个人?”
玛丽气得回过头,双手握着安妮的肩膀,摇晃她说:“几个?妳打算让他们杀死多少?那些都是我们的船员!”
安妮发现玛丽真的生气了,她这才妥协,食指和姆指放进嘴里,用力吹了两长一短的口哨。拿着长矛的女战士听了,才缓下手里的动作,渐渐缩成一个方阵,方才的她们就像一张张开的渔网,网子上绑着锐利的小刀,狠狠刺伤包裹在里面的所有事物。
珍宝船上的西班牙水手早就杀到怕了,他们看对方退后,丢下刀跪下来举起手哀嚎,吓得用西班牙语喊:“我投降,别杀我,别杀我!”
仅剩不到十个西班牙船员都丢下武器,举起双手背在脑后,跪下表示投降。
比利到玛丽身边,这次战斗结束的异常快,只半小时不到,他一把抹掉脸上的雨水问:“马利安船长,现在怎么办?”
“把投降的人绑起来,清点地上的死人,顺便去叫贝琪过来。”玛丽说。
“您要带人下去点货?但船舱里面会不会还躲着西班牙水手?”比利担心地问。
“就算有,他们也不敢动手了。”玛丽嘱咐比利说:“点一点死多少人,活着让人救起来带回船上,把我们的人不管死的活的都扛回去,等我回船上处理。”
“是,马利安船长。”比利回答。
战斗一停止,美杜莎号的战士们部分的人滞留在珍宝船上,其中一人抱着一个死人,情绪激动地对女战士吼:“你们这些女人有没有长眼睛!你杀了我兄弟!”
女战士唧唧咕咕了一句家乡话,另一个会说一些英文的女战士用带浓重口音的英语回应:“她说是你兄弟自己撞上来的。”
抱着死去兄弟的水手情绪激动,语无伦次地骂,“妳说什么臭女人!你们这些贱奴隶!船长就不该给你们武器!女人就该在陆地上生孩子!”
安妮鬼魅般出现在破口大骂的水手身边,匕首横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你再说一次?”
玛丽呵斥,“别吵了!先把还有气的送到艾伦医生那里!”
玛丽听着心烦,她想看像这样误伤的到底有几个,但是她根本还没认全所有船员,现在环视周围,甲板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又是雨又是血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就算这一仗打赢了,她也一点都不高兴,死得人太多了,她是打算打到西班牙珍宝船投降,不是屠杀掉一整船的人,现在搞得跟屠船似地残忍。
“安妮,不准打架,不准拿匕首威胁人,带着你的女战士回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