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是我娘。”孩子做了‘错事’,做父母的自然是要教训的,如果母亲真要为难她,刚才就不会让三顺带人去救她,不会让她带少年回来。
少年眼里闪过一抹意外,“要不,你带我一起去,你娘要打要骂,让她打骂我就是。”
如故笑了,“你去了,她会把我骂的更凶。你快跟三顺她们去吧,我不能让我娘等久了。”
“你娘……真不会为难你?”少年犹豫。
“不会。”如故回答得爽爽快快,眼里是满满的信任,“我娘是明是非的人。”
少年这才放心地随三顺和一二三四去了。
寒香也随她们一起离开。
如故回头,见无颜在看她的手,她迷惑地抬起手,见指上沾着一点黑尘,顺手抓住无颜宽大的袖子,擦了擦手指,他的衣料光滑细柔,贴着肌肤,极是舒服,如故干脆把整个手也擦了擦,直到手上干净得一尘不染,才放开他的衣袖,朝着母亲寝宫的方向而去。
无颜看着自己被揉皱的衣袖,目瞪口呆,直到如故走远,才回神过来,‘哧’地一声气笑。
这女人实在可恶又可恨。
明王好打扮,爱干净是出了名的。
在门口等着明王和如故的女官看着无颜被弄脏弄皱的衣服,额头渗出冷汗。
按着明王的性格,被人弄脏了衣服,肯定是要回去换衣服的。
但皇上在等……
如果由着明王回去沐浴更衣,那皇上那儿怎么交差?
但要她们阻止明王回去换衣服,她们也不敢。
女官一颗心七上八下,急得快哭了。
无颜嫌弃地把衣袖丢开,可是衣袖再大,终究是连着衣身的,哪里丢得开,无颜深吸了口气,扭开脸,干脆眼不见为净,瞪了垂着头杵在身边的女官一眼,“怔着干嘛,还不带路。”
女官惊得猛抬起头,“带路?”
“皇上不是见我吗?”无颜脸垮了下来。
他这是要去见皇上,而不是回去换衣服?
女官又惊又喜,“是。”眼角不自觉得偷瞟向无颜的衣袖。
无颜皱眉,女官吓得脸一白,慌忙收回视线,低了头,跑到前头引路。
如故不知道,她刚才说的话,已经有人悄悄地去到越皇身边,把她的话一成不变地告诉了越皇。
越皇满腔的怒火,被她这一句话瞬间浇灭,眼底慢慢渗上水意,女儿这样胆大妄为,是因为相信她。
这是她在这世上,第一次依靠她这个娘。
越皇心里软软地塌了下去,别说如故今天是得罪了和她水火不融的国师,就是把天捅塌下来,她也要给她撑着。
她虽然只是母亲的傀儡,但并不是一无是处的傀儡,这些年她暗中布置,也有了自己不小的暗势力。
虽然还不足以翻身,但也不是可以任人欺负的。
她唯一的女儿,又岂能由着国师打杀?
和国师的一仗早晚要打,如故今天的任性胡为,只是把她和国师之间的战争提前了一些罢了。
或许这就是天意,天让女儿来结束她的优柔寡断,让她放下顾忌,迈出争取自由的第一步。
越皇手抚如故送她的金钗,心里低道:“孩子,你是上天给娘的礼物。”
“皇上有什么打算?”自从三顺赶着来报了信,越皇知道如故招惹了国师,越皇除了叫若兰立刻带着她的令牌去救人以外,对这件事,没再提过一句。
若兰喜欢如故,见皇上这样,心里不安,试着探她口风,看能不能给如故传点信息,让她平安渡过这关。
“什么也不做。”越皇轻瞟了若兰一眼。
也不见若兰和如故有多少接触,如故那丫头怎么就把若兰的心给收去了?
若兰怔了,如故在国师手上强抢了人,国师在人前不便对如故怎么样,但私下绝不会放过如故,如果皇上不管的话,郡主凭她自己之力,根本不可能抵得住国师的报复。
正想再问,听见门外传外。
“明王和临安郡主到了。”
越皇坐直身子,把脸垮了下来,让自己看上去像正在生气。
若兰倒了杯茶,向如故递了个眼色。
如故捅了这么大的漏子,见着母亲,不敢像在外头一样狂妄,忙去接了若兰手中热茶,蹭到母亲跟前,“娘,喝茶。”
那声‘娘’直接把越皇的心给叫化了,不过越皇见如故只是奉茶,却不认错,又喜又忧。
喜她和自己一样任性,认定的事,就一定要坚持自己的原则。
但这样的性子,不够圆滑,一生当中,注定要吃很多苦头,她自己就是一个例子,为了那点原则,孤独地坐在这所谓的高位上,眼巴巴地看着他人妻妾满堂,心里何等凄凉。
这样的日子,她一个人过就是够了,绝不让她的女儿再过这样的孤独无依的苦日子。
她早些年放在临安府里的那些个男儿,个个都是极好的人选,但他们和她都只是协约,她控制不了他们,特别是云末。
云末十二岁时被长清送到她身边,十二岁的云末竟助她摆脱国师的压迫,得到太上皇的认可,虽然仍是一个有名无实的越皇,但终究是有了自己的一方天地,可以慢慢地发展自己的势力。
国师见她突然懂得用策略,自然会想到她身边有了谋士,想方设法地想要除去她身边的这个谋士,但他查遍了她身边的人,却独漏了云末,因为他根本不会想到,那所有让他招架不住的策略会出自一个只得十二岁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