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消息,一并说了罢。”
“陛下给殿下赐下不少东西,还传来信让殿下好好养伤,一定会彻查到底。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派冬凌姑姑前来探望,被冬蜻用并无大碍挡了回去。卢公子,公主驸马都派人送了不少东西,朝中现在都在猜测殿下的事情···”
“······”司马怀沉默了一下,又道:“去刑室,我要亲自审问‘岚之’。”
现在是酉时,天已大暗,童润拿了一件银色大氅,披在殿下身上,二人便迈进了黑暗里。
一路上,司马怀问着童润在自己昏迷期间发生的所有事,听到自家王妃多么霸气十足的把‘岚之’制服时,司马怀的脸上也莫名的染上了几分惊讶,看着童润不作伪的崇拜眼神,才相信了他的说词。
当然作为小王妃的新晋迷弟,童润自然要把那令人的震撼的场面和殿下讲的绘声绘色,明明白白。
到了地下,走进刑室的门,一股寒气袭来,昏黄的烛火呲呲作响,如鬼影般激烈的舞动着。
蔺苍脸色冷硬,恶狠狠的盯着眼前这个倔强癫狂的女人。
司马怀和童润一进门就能感受到周围凝固的气氛。
‘岚之’一身白衣,沉默的依靠在墙上,凌乱的发丝,憔悴恬静的侧脸,她的模样都和癫狂这二字扯不上任何关系。
可蔺苍早就见识过她在翀华宮多么过分,所以对着这个女人没有一丝好感,满是厌恶。
二人维持现在的姿态已经许久,任蔺苍如何威胁都不肯透露一句。
当司马怀进来时,‘岚之’终于有了动作,她转过身来,对着司马怀的第一句话便是:“是我输了。”输给了一个平日软弱的,内里坚强的宁王妃。
“输?你从未有过资格,何谈输赢。”一句没有包含任何感情的话。
‘岚之’笑了,眼神淡漠无光,深处带着对自己的深深讥讽。一步一步走到刑室的栅栏边。
她望着眼前一身华服的司马怀,想要记住‘他’的眉眼,‘他’的一切,‘他’的笑容。
三年,‘他’从一个‘少年’成长为一个杀伐果断的王。
她所有的一切,都不曾被‘他’看在眼里。
多少年的苦心经营都败在了那份情上。
“是,我从未有过资格。”
岚之···岚之···司马怀深吸一口气,在心底默默念着这个的名字,带着淡淡的怀念,越过眼前的‘岚之’传递给的是另一个女子的哀叹。
“岚芷,这才是你的名字吧。”司马怀盯着她。
岚芷瞬间脸色一白,眼中闪过的慌乱没有逃过在场的三个人的眼睛。
“我不知你再说什么。”岚之别过头去,手紧紧的抓住栅栏,手指泛白,青筋暴起,显然因紧张而格外用力。
司马怀伸出手,蔺苍把牢房的钥匙递过去。“你们先下去。”
二人退下,司马怀打开牢门,岚芷身子轻颤,手松开栅栏,向后退直墙根。
一步一步,单薄挺拔的身子遮挡住了岚芷眼前所有的光。
“说,从你成为她开始,全部说出来。”不喜不怒,唯有深深的哀伤刺进岚芷的眼眸。
“何时知道我的身份的?”岚芷受不了司马怀与她长时间的对视,承认了自己是岚芷。
“一刻钟前。”
“哈哈哈哈哈哈,一刻钟前?看来我隐藏的很好嘛。”她笑着,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不断的落下。
“很差。只是我没有深想。”一年半前岚芷代替了岚之,她出征回来察觉出她的情谊,自然是避而远之。她把曾经的岚之当做姐姐,岚芷却把自己当□□人,只不过那时她平日里苦修,连年的战事都让她没有时间深想。也就是这一年半里的二人的关系才会如此疏远。
当得知‘岚之’来京时,她是满怀喜悦的,曾以为‘岚之’想开了,舅舅才会允许她来京,可是她在停云楼为难纯渊时,自己就明白了,与‘岚之’再也不复初见时的那般轻松。
疏远···距离···她从未怀疑过‘岚之’不是岚之,而是‘岚芷’,一个顶替他人的欺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