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锋忽然坐起来的时候,她真吓了一跳,接着笑道:“原来你是在装睡,难道是故意想吓我?”
王慧音理了理头发,咬着嘴唇又道:“你讨厌我?”
阿锋摇了摇头。
王慧音温柔的望着他,突然过去亲了亲他的脸,温柔的说道:“你真好。”
阿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惊到了,一时不知所措,他扭过头缓缓站起来,将她脱下来的斗笠挂到墙上,等自己的呼吸慢慢的平息了,他才回过头问道:“有消息了吗?”
王慧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阿锋道:“那些和尚还不肯放他?”
王慧音沉思了一下,说道:“少林寺的作风一向最稳健,无论做什么都要先观察很久,绝不肯轻举妄动,宁可不做,也不肯做错。”
阿锋道:“但他们已经等了九天了。”
王慧音道:“也许他们还不相信杀孙奇的人就是掏心大盗,因为掏心大盗做案一向是连着来的,绝不会一次就罢手。”
阿锋沉默了很久,缓缓道:“他们总有相信的时候,我一定要他们相信。”
王慧音又摘下那顶斗笠戴上,道:“你随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阿锋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王慧音道:“去找你的第二个对象。”
夕阳西下,天边的白云被夕阳熏染得五光十色,他们的装束已经改变,所以走在人群并不引人注意。
王慧音忽然指着一家当铺道:“你看这招牌。”
这家当铺的规模很大,红底金字招牌上写着:“田记当铺。”
阿锋道:“这招牌又有什么特别之处?”
王慧音并没有回他的话。又指着一家酒楼外悬着的招牌说道:“你再看这招牌。”
这家酒楼的生意很好,两层楼的地方似已座无虚席,红底金字招牌上写的是:“田记大酒楼。”
王慧音说道:“城里比较热闹的地区只有三条街,在这三条街上,每隔三四家店铺,就有一家挂的是田记的金字招牌,凡是挂着田记招牌的店铺,生意就做得特别大。”
阿锋问道:“这些店全都是一个人开的。”
王慧音道:“嗯,全都是田辉开的。”
阿锋道:“现在我们还要去哪里?”
王慧音道:“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阿锋本来就不是喜欢多问的人,也不再问她。
阿锋跟着王慧音来到一片空旷地,望着眼前的一片空旷地,阿锋长长的呼吸了一次,心胸仿佛也开朗了起来,天地似已完全属于他。
王慧音静静的依偎在他身旁,也没有打扰这份幽静,在月光下显得那么自然和谐。
忽然间,夜空亮起了一道流星。
王慧音开心的笑了,拉着阿锋的手欢呼道:“你看,流星。”
看着王慧音拉着自己的手,阿锋心里忐忑不安,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道:“你许了愿么?”
王慧音嘟起嘴道:“流星都是一眨眼就过了,没有人能来得及许愿的,除非他早已知道会有流星出现,可是又有谁能知道流星会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出现呢?我看这全是骗人的。”
阿锋道:“就算是骗人,但它却能使人生出许多美丽的幻想,永远带着它,一个人若能永远带着份美丽的希望,总是件好事。”
王慧音道:“我想不到你也知道这传说。”
阿锋目光遥望着远方,远方的流星早已消逝,他目却流露出一抹凄凉悲伤之意,道:“这传说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
王慧音瞧着他的眼睛,柔声道:“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你的母亲?是不是她告诉你的?”
阿锋没有说话,忽然大步向前走。
晚风隐隐传来一阵更鼓,已是初更。
阿锋忽然发现前面有一座很大的庄院,越走越近,反而瞧不见了。
王慧音也在仰望着墙头,喃喃道:“好高的墙,不知道有多高。”
阿锋道:“很高”。
王慧音道:“那你能不能掠飞过去?”
阿锋道:“江湖中没有人能掠过这么高的墙,但若一定要进去,还是有法的。”
王慧音沿着墙脚走了几步,说道:“这就是田辉的家。”
阿锋目光闪动,道:“田辉就是我第二个下手的对象?”
王慧音道:“我知道你不愿意向生意人下手,但生意人也有好多种。”
阿锋道:“他是哪一种?”
王慧音道:“最没有规矩的那一种。”
她笑了笑,又道:“你想,规矩的生意人怎会在同一城里,同一条街上开十几家铺子,规矩的生意人家里怎会起这么高的墙。”
阿锋道:“墙起得高些并没有错,铺开得多些也不犯法。”
王慧音道:“墙起得高是做贼心虚,怕人报复,铺开得多是因为他会抢。”
阿锋道:“抢?”
王慧音道:“田家是大族,堂兄堂弟一共有十个之多,十个兄弟开了四十多家店铺。”
阿锋道:“算来每人只有三四家铺子,并不算多啊!”
王慧音道:“但现在四十多家店铺全是田辉的了。”
阿锋问道:“为什么?”
王慧音:“他们堂兄弟十几个合开了四十多家店铺,现在全是田辉的了,因为他的十五个兄弟全都进了棺材。”
阿锋道:“那他们是怎么死的?”
王慧音道:“据说是病死的,但究竟是怎么死的,谁也不知道,别人只奇怪平日里他们身体很好,怎会在一两年之间就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