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事后采访过那个原副点长,他把当时自己的心理活动全盘托给了我,但大姐那里我至今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情。不过我知道的实际情况是,两个人一路上一句话没说,大姐没有拒绝与他同行,也没有懑怨他擅自来接。他因为心里有些怵大姐,也不敢轻易开口,怕他挑起的话头被大姐给堵回来,二十多里地就默默地走回到点里。他是想说话的,但不敢说,怕惹恼了大姐。大姐是不是想说话,不得而知,不过后面发生的事情是给出了答案的,只是当事人太强势,自己至今也未坦露心声,只有我们去品出来了!
大姐她们下放的那个大队盛产水果,而且苹果树都在山上,学大寨后都修成了梯田。梯田又陡又高,收苹果时,需要扛着一笼笼的苹果,沿着梯田间留出来的,只有一个通走开的又陡又窄的山路往山下运苹果。一笼苹果是六十斤,加上笼子包装纸等,六十五斤左右。没修梯田前可以走“之”字路,多少年来留下的路,走起来很轻松。修了梯田后,只能垂直下山。在又陡又窄的山路上,扛着六十多斤的苹果,还要小心翼翼地,怕硌了苹果。苹果一硌窝,就选不上第级,而且很快就会烂掉!所以队里领导时刻盯着,专门抽出人力来检查。谁扛回的苹果硌窝了,谁赔,用工分顶。所以扛苹果是个又累又担风险的活,队里是让年轻的男知青担任这个活。理由是他们年轻、灵巧、骨头有弹性,只要认真,不会硌了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