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在认真的阅读海西县的那些公文和资料。比如当地的人情风物,比如那里的气候条件……邓稷呢,每天都会带着曹朋前去问安。即便濮阳闿对他不太理睬,也没有流露出半点不满之色。曹朋跟着邓稷,也在暗中观察濮阳闿,试图寻找他的破绽……只可惜,濮阳闿清心寡欲。
不好女色,也不好钱帛,生活上更像是一个标准的苦行僧。
每天早上天不亮起床,锻炼一下身体,然后在书房里读书。午饭过后,他会小睡一下,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睡醒后,就开始阅读公文卷宗。晚饭后在附近散步一个小时,回来后洗漱,就寝。用句比较时髦的话,就是随着太阳劳作,随着太阳休息,生活很有规律。
这样一个人,的确是不太好招揽啊!
而邓稷的那位同乡邓芝,书信已经派人送过去,至今仍没有回复。
邓芝能不能过来?尚在两可。
说句心里话,曹朋对对邓芝过来帮忙,也不是特别有信心,只好把精力都放在了濮阳闿身上。
时间过的飞快,一眨眼间,曹艹起兵了!
与此同时,朝廷的任命也送抵曹府,任邓稷为海西令。
就如同郭嘉所说的那样,满宠那边没有为难邓稷。相反,在得知邓稷要去海西的时候,满宠还很高兴。与曹艹派去的使者,说了许多邓稷的好话。曹艹也因此,最终下定了决心。
曹汲,已经在河一工坊上任。
家中只剩下张氏母女,还有刚满月的小邓艾。
邓巨业夫妇,留在许都曹府之中。本来,曹楠是想要跟随邓稷一同去海西县。可考虑到她刚分娩,小邓艾又小,离不开娘亲,所以被邓稷拒绝。除此之外,曹府里还剩下十个婢女,以及十名家将。周仓、夏侯兰带着十名土复山的好汉,随同邓稷一同前往海西县赴任……曹朋也随着邓稷一同前往。
虽然邓稷本意,是希望曹朋留在许都,设法拜入一位名师门下。
可曹朋却坚决不同意。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我随姐夫一起去海西,可以增添更多的见识。《诗》《论》我已经可以通读下来,如今正在读《尚书》。如果我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求教姐夫,也可以求教濮阳先生,他定会教我。”
曹朋说罢,还向濮阳闿看去。
濮阳闿面色沉冷,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不过,从他那一闪即逝的眸光中,曹朋读出了一丝赞赏。
“如果小公子问我,我知无不言。”
邓稷这段时间,也一直和濮阳闿接触。
濮阳闿看上去冷冰冰的,姓子也很古怪。但说起学问,他的学问可是要比邓稷,更加扎实。
毕竟是教过书的人,对传统的《诗》《论》理解,远非邓稷可以比拟。
如果濮阳闿愿意教曹朋,邓稷也没有意见。但邓稷也有一个底线:曹朋不能拜濮阳闿为师。
为什么呢?
说到底,还是濮阳闿的名声不好。
阿福这么聪明,将来一定要拜一位大人物为师才行!
邓稷是吃够了没有名师的苦处。早年他修刑名,如果能有一位名师的话,也不至于混的凄惨。
曹朋倒是明白邓稷的想法,而他心中,其实早就有了一个人选。
但是,他不知道那个人,是否愿意收他……迎着黎明的曙光,曹朋一行人踏上了东行的路途。邓稷乘坐一辆马车,濮阳闿也有一辆马车。车上除了一些行礼之外,更多的则是一摞摞书简和卷宗。荀彧转交过来的那些公文,邓稷尽量带走。他对海西的了解还不是很多,所以趁着赶路的时候,也可以多了解一些情况。
郭嘉说,海西很复杂。
荀彧叫他过去接受任命的时候,也说海西一地,盘根交错。
尚书荀攸则让人来告诉邓稷:“海西扼三郡交界,一定要与当地缙绅搞好关系,特别是广陵陈氏。”
诸如此类的善意提醒有不少,甚至连曹真也偷偷告诉曹朋:“到了海西,最好能拜会卫弥。”
言下之意,就是告诉曹朋,海西那边,真的很危险!
但具体怎么危险?
曹真也说不上来……“阿福,那老东西,可真会拿捏。”
周仓和夏侯兰带着人在前面开路,曹朋与王买邓范三人,在后面押车。
王买催马,与曹朋并辔,低声嘀咕道,目光则落在了第二辆马车上。那车里,坐的正是濮阳闿。
“虎头哥,休得牢搔!”
曹朋一蹙眉,斥责说:“伯宁先生却有才学,而且见识广博。咱们以后,要对他多有尊重才行。你要是再唠叨的话,就回许都去。我和五哥去就足够了……”
王买一咧嘴,连连拱手。
“我这不是……好吧好吧,我以后再也不发牢搔了!你可千万别让我回去。”
小八义之中,和曹朋感情最深,关系最好的,就是王买。他也不想斥责王买,只是如今自己这些人,人单势孤。曹朋虽说是穿越众,乱七八糟的东西知道一些,可要说治理地方,他还真没有把握。濮阳闿,无疑是邓稷目前最可靠的帮手。曹朋可不希望,和他的关系太僵。
王买不牢搔了,邓范自然也不会说什么怪话。
三人一边跟着马车,一边低声交谈。
“前曰三哥还喊着也要过去……唉,在许都呆了这么久,一下子分开了,确是有一些不舍。”
“是不舍三哥,还是不舍许都繁华?”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