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渐渐朦胧,四下自然而然的笼上阴气,听不见任何脚步声,只一盏灯亮着走到她面前。茫茫一片黑暗中,现出几个鬼的身影,那一胖一瘦见了云格,便是一脸喜悦和气。
胖的上前两步走到云格面前,拿了一本书,递给梨叶,然后拉着她一人三鬼又围坐在一块大石头边,胖的又道:
“我本是王府里的大夫啊,以前我可是宫里的御医,我一生专注医学,我的门生也有几十人可是没有一个成气的。我死后,我就把这本书带在了身上,这里记得都是救人的秘方。”他说话有些阴阳怪气的,享是研究医术太深,一般高深的大师都和普通人不一样,举止行为都是高深莫测,言语表情也是异于常人。
不过起初,他这阴阳怪气的动静她还以为这是个太监。一听御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敬畏。想不到宫庭深深,她此生还能见到几百年前宫里的御医,便是他已经死了,那也是一个光鲜亮丽的玉鬼。
云格傻傻的点了点头,看了看手里这本书,一脸惊骇
“这村子住都的都是乡野粗人,御医大人,怎么会身在此处?”她故意加了个大人,以示尊敬。
胖的还没说话,那个女的抢道:
“这里是我的家乡,我也是出身乡野,是福晋看我可怜带我到府中,在府中我们三个交情甚好。我是格格的身边的姑姑,他们两个一个是府里的管事,一个是府里的大夫。我活着的时候就在此处为自己选了个墓地,没想到这墓地刚建好,便派上了用场,我的姐姐就将我们三个安置在了这里,想来也是我命该如此啊。”她又叹息一声,遗恨年华早逝。
云格眼里闪过一丝苍桑,瘦的道:
“我仔细看了看你,你和我们格格倒是有几分相像,看到你,就想到了我们格格,格格去世的当日,我们被侧福晋招了过去,不享格格出了意外。事后,侧福晋看我们不顺眼,王爷不在府,她便在饭菜里下了药,称我们是自杀,将此事做得一干二净。”
说着,他叹了一声,生者如斯,逝者已矣,世态炎凉,生死只一瞬间,阴阳两界难相通。
“你今天看得到我们,月尽初一我们出来,你也不见得能看得见我们了。”
他眼里闪过无限凄凉,苍白的脸色宠罩百年风霜,
清风扫过,她眼中一片茫然,叹了一口气,虽然活着光鲜亮丽,这几个鬼也是死得可怜,做人难,做鬼也是一片凄凄惨惨泣泣。
她摸了摸这厚厚的书,纸都已经泛黄了,上面绢绣的小字整整齐齐,知道的是手写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印的,光看这一手好字,便知不是一个玉医,也不是个普通人。不过这书为什么要给她,她疑惑了一下。
胖的道:“这本书是我最宝贵的东西了,几百年来我一直想寻个人送了,可是这些人更惦记我这帽子上的宝玉,便是送了他们,也只是当成废纸当火烧了。”他停了一下又道:
“你是我见过最不爱财的人,给了你我也是放心了,他日我魂飞魄散,也是了了一桩心事。”胖的一字一句说得诚然。
她低头小心的翻了一下书,虽然这山上的药材她也认得几种,可是翻开一看,这书用词高深莫测,她是一分医术都不懂,写得清清楚楚,可是光看了两行,就觉得如天书一般难解。
她脸上浮上愁云,胖的忙道:
“你别急,我给你讲讲,你就都明白了。”说着胖的,帮她翻开书,用手指指点点,开始给她讲解,他一张嘴一张一闭,一闭一张,不知是念了咒还是诵了经,平时她这个脑子像个浆糊一样,这一时间这脑子飞转得比那车轮子还要快,还是这鬼也懂得什么鬼术,给她洗了脑。怎么这书这么厚,她生了过目不忘的本事,看一眼,听一遍,在脑子里就能这整页整页的翻,像画一样出现在大脑里,字字清淅可见。
远处一声鸡鸣,三个鬼消失不见,她抬眼一望,仿佛自己去了一趟阴间地府,这一声鸡叫也将她的魂唤了回了回来。她觉得甚是累,仿佛在这里坐了一年,迷迷糊糊的到家中,倒头便睡,连做梦脑子里浮现得都是那一页一页翻着那发黄的书页,眼里看到都是绢文秀字,心里想的都是那些各宗模样的药材。
眼睛一闭一合,又是黑夜,一连三天,她觉得她真成了一个鬼,昼伏夜出,整个人阴气森森。
西岭上,这几个鬼又和她坐到了一起,她真不敢相信自己在三天背会了一本医书。
这次,那个漂亮姑姑先开了口
“你看他的医书你都背得差不多了,这样他以后也可以安心的走了,当年我可是这江南名绣李玉珍的弟子,我也是皇宫做过绣娘的,我这绣功也是闻名的,不如你也学学我的绣功,将我这裙子补补。”说着,她撩起那精美镶着宝石的裙角,确实坏了一个小口,再怎么说也有四百年了,这衣服能这么完好也已经很难得了。
不过这绣花她就更没兴趣了,以前见过外婆乡花的,那一针一线,一绣就是一天,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她这眼睛可没有那么坚韧。
可是昨天硬生生了背了一本医书,今天若是她拒绝学绣花,怕这个姑姑会不高兴,她死得也是可怜,确实不忍心让她再不高兴,反正她就是不是这块料,行不行,她就尽力吧。
岭上,那个漂亮姑姑拉过她,边走边道:
“虽说绣功不是一天两天能练成的,这绣法在人间怕是早已经失传了,希望你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