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韩以若的帮助下度过了一个难关,这一次,他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了,更不能再拖累她。
“不要紧的,以前我也花了你很多钱的。”韩以若笑笑,全然是不在意的。
她最近手里宽裕了一点,比上不足,比下还是有余的,她相信裴洛川这样的人只会穷一阵子,不会穷一辈子,她帮帮忙,还了他曾经对自己的好就是。
裴洛川坚决不要,硬是把钱还给了她,然后找了个憋足的理由要走。
韩以若见他执拗,怕是自己拿钱的举动伤害了男人的自尊心,便也没有多说,看着裴洛川上了街角停靠的公交车,她才悄悄地打了个车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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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了公交车十几站后,裴洛川在一处城中村附近下了车。
韩以若悄悄跟着他,穿过错综复杂的小巷,在一栋三层的水泥砖房前停下。
她确定自己看见裴洛川走了进去,未免打草惊蛇,就在附近小卖部等待。
裴洛川呆了一阵子就匆匆离开,韩以若立即提着小卖部买来的一些水果走进了院子。
这种城中村多是没了土地的农民圈地私盖的,一般分成许多间房用于出租,裴洛川租的两室一厅就在一楼。
虽然一楼潮湿而且见不到阳光,但至少可以方便偏瘫了的裴父。
韩以若一进门,就看见裴母正吃力地提着一桶脏衣物从房里走了出来,哗啦啦倒在狭小的院子角落里一个大盆里,没有了昂贵的化妆品和补品保养,裴母看起来苍老了许多,两鬓的白发也遮不住了。
只是裴母始终是个要面子的人,都如此田地了,她始终保持着头脸干净衣衫整齐,与这破落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拎起一块有些发霉的搓衣板,裴母坐在小板凳上在冰凉的水中搓洗起来,韩以若犹豫了好一阵要不要和裴母打招呼,结果裴母起身晒衣服的时候率先看见了她。
“韩以若!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吃惊地看着韩以若,随即吃惊就被厌恶取代,一脸不悦。
在裴母的眼里,韩以若大概是来看他家的笑话的。
“我来看看伯父。”韩以若冷若冰霜地回答,扬了扬手中的水果袋,说:“刚我已经和裴洛川说好了才上门来的。”
裴母正要发作,一听是自己儿子同意的,也就没有什么话说了。
现在,裴洛川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裴母强忍怒火,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是把湿衣服搭在了晒衣绳上,领着韩以若进门了。
狭小的两室一厅内堆满了各种杂物,一进门,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
韩以若皱眉,那是霉味儿,混合着尿味儿。
“你伯父大小便shī_jìn,家里味道不怎么好闻。”裴母说着,走上前去,她熟练地掀开裴父的被子一抹,无奈地叹口气:“唉,才换的纸尿裤,这会儿又湿了。”
裴父躺在大房间的床上这会儿已经睡了,全然不知道身边都发生了什么事儿。
韩以若把几样水果搁在了一边,冷眼看着裴母骂骂咧咧地去打开吱嘎作响的衣柜门拿出一袋还未拆封的成人纸尿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