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裴母这倒霉模样,韩以若心里真是解气。
当初裴母那盛气凌人的模样还历历在目,现在呢?
裴母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老女人而已,她连骂人都没有了力气。
趁着裴母裴父换成人纸尿裤之际,韩以若别过头去,参观了一下他们现在的住处。
裴洛川住的小间里搭着简易的床,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原本那些应该被挂起来的大衣外套也因为场地有限只能叠着,怪不得他穿的衣服都有折痕,原来是因为如此。
客厅里堆放的杂物显然都是在法院查封别墅前抢救性拖出来的,大多是些生活用品,一些价格不菲的东西混杂在城中村小卖部买的杂物里,看起来格外心酸。
简易的厨房黑黢黢的,满是曾经的租户弄出来的油烟,卫生间更不用说,便池黄得根本洗不出原本的颜色,泛着一股浓重的臭味。
怪不得裴母不得不到院子里去洗衣服,卫生间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地方让她洗。
“参观完了?可以走了吧?我可没空招待你。”
就在韩以若站在门前望着院子晾衣绳上滴着水的衣服时,裴母的声音阴阳怪气的在背后响起。
她让开一条道,裴母瘦弱的身子从她身边挤了出去,二话没说,又撩起袖子露出冻得通红的双手坐在了小板凳上洗衣服。
韩以若准备走,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她不是来感受裴母有多惨的,她是想来送点钱给他们的。
刚才被裴洛川拒绝的三千块她又掏了出来,搁在了进门处的鞋架上。
“伯母,那我走了,我放了点钱在鞋架上,你收好,给伯父和洛川买点营养吃。”她说着就走。
裴母神色怪异地看着她,半晌没说话。
直到韩以若走远,裴母才扔下手里的衣服进了屋。
一叠粉红色的钞票整整齐齐的搁在鞋架顶上,裴母欣喜地拿了起来数了数,三千块,够他们付半年的房租了。
随即裴母神色又黯然下去。
韩以若这样,算是施舍么?
*
韩以若心里五味陈杂。
眼见着裴氏越做越大,眼见着裴氏一夜倒闭,这生意场上的事儿还真是变幻无常。
她有些担心裴洛川这次会不会背上很多的债,因此,心神不宁的她脚步都有些乱。
从城中村的主干道走出来,韩以若在路边抬手准备打个车赶紧会剧组,今天晚上她还有节目要参加,下午还得彩排,这一招手,一辆黑色的suv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开车的人,是陆轻鸿。
人前,陆轻鸿永远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此时也是如此。
“上车。”车窗放了下来,男人低沉的嗓音不容拒绝。
韩以若正迅速地在心里想好了一系列说辞不想上他的车,在听到他的声音后,还是鬼使神差地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车里开着暖气,韩以若有些适应不了温差,猛地打了个喷嚏。
陆轻鸿看了她一眼,便启动了车子缓慢前行,直到看到药店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