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梨院。
钟太太因为提起女儿的新婚生活,笑容有点羞涩:“阿川,这几天过得好不好?”
“娘,还行。”钟未央伸开双臂环抱着母亲,很舒服地享受着钟太太的温柔抚摸,声音懒懒的。
钟太太低头看着女儿的侧脸,观察到以前的那份红润还在,她心里真的放下担忧了,接着问道:“那有没有什么不好的?”
钟未央笑着抱怨道:“菜不好吃,而且不像咱们院里这样设小厨房吃饭,连国公夫人也是吃大厨房的饭,小厨房只用来烧水。”
钟太太也笑了,帮女儿把额发拂开,劝道:“你不可任性,不然别人会在背后说你娇气,更严重的,还会说你不孝敬公婆。反正,你夫君吃什么,你就跟着吃什么,不可以和姑爷闹。”
“嗯。我知道的。”钟未央此时有点心虚,为了掩饰这个,她很积极地开始问钟府里的事:“是不是过两天祖父和祖母又要去城外的别院了?府里这几天安宁吗?”
钟太太笑一笑,道:“老太爷和老夫人等过了这个月的十五,在十六号启程。赵嬷嬷怎么没跟着一起回来?”
钟未央眨一下眼睛,道:“嬷嬷要看家,还有给恩姐儿准备屋子。恩姐儿现在住在国公夫人的院子里,她胆子很小,现在有些怕我,等她和我玩熟了,就把她接过来跟我一起住。”
钟太太欣慰道:“你这样做,很好。”
钟未央努力把话题岔开,问:“八姨娘这几天闹腾了没?”
钟太太面上微嗔,不赞同地用手指点点女儿的额头,告诫道:“出嫁从夫,娘家的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你不许多想。现在要把心思安安定定地放在国公府里,不能因为别人当着你的面夸了你两句,你就掉以轻心了,平时说话尽量谨慎一些。”
……
赶在用午膳之前,钟太太和钟未央回了慈孝院。
接着是男女分桌用午饭,饭后品茶、谈笑风生。
看着这样的情景,钟未央不得不感叹:幸好古代男女关系保守,免去了秀恩爱的尴尬。
“七妹妹,以后我们想去找你说说话,就没这么容易了。”二少奶奶张氏拉着钟未央的手,郑重道。
三少奶奶李氏和四少奶奶戴氏异口同声道:“是啊,我们都舍不得七妹妹呢!”
钟未央也被勾出了不舍的情绪来,对着三位嫂子笑道:“我肯定会常常回来的,嫂子们帮我照顾好母亲。”说这些话,让她心里感觉酸涩,眼睛里顿时浮起一层雾气。
“七妹妹放心,我们会帮母亲分忧的。等有机会了,我们还要一起去国公府看你。”二少奶奶大方得体地说道。
钟未央看着眼前这个二嫂,突然产生一个错觉,觉得二少奶奶和二哥钟意简直是一个人,越来越相似的感觉,分外地奇妙。
直到离开娘家,登上马车之后,钟未央都还有些感叹二哥钟意和二少奶奶张氏在说话语气、脸上笑容和态度上的相似度,这是她第一次注意到,有相似度这么高的夫妻。
稍稍惊叹了一会儿之后,钟未央仍旧把注意力放回到恩姐儿的身上。今天恩姐儿从钟家收获来了不少好东西,从脖子上的璎珞、手上的银镯、腰间的玉佩,到脚上的脚镯,每一样都换上了新的,衣襟上的玉佩挂了五六块,全都是上好的和田玉种和精雕细琢的形态。恩姐儿的小手正拿着那块雕成仙子的玉佩摸着,很喜欢的样子。
在钟未央眼里,小人儿即使是表现着对玉佩的喜欢,模样也乖得不得了,安安静静的样子。
钟未央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去打扰她。今天是恩姐儿第一次走出国公府,所以她今天的状态比平时还要胆小,除去路上受到惊吓的那一次大哭,在钟府里时,还又哭了一回。钟未央觉得这么乖巧安静的小孩子哭起来实在是可怜,生怕她再哭起来。
马车安宁地回到国公府,钟未央和司徒明先来到国公夫人的青梅院请安。
“哟!恩姐儿今天可发财了!”六少夫人转过脸来,揶揄地笑道,嗓门很大。二少夫人、五少夫人和六少夫人正在陪国公夫人打叶子牌。
国公夫人看着恩姐儿满身的挂饰,却笑得很满意,对钟未央招手,亲昵道:“阿川过来陪我打牌。”
钟未央坐到国公夫人的身后看牌,国公夫人转过头轻轻地对钟未央说话。
被遗忘在一旁的司徒明只能无奈地报备道:“母亲,儿子有事先走了。”
国公夫人毫不在意地对儿子摆摆手,然后继续一边打牌,一边和钟未央闲聊。
司徒明也是一刻没有耽搁,立马离开了。
打完手上的一局,二少夫人就把位置谦让给了钟未央,钟未央谦让不过,只能接手。眼看着国公夫人兴致颇浓的样子,她更不敢扫大家的兴,便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斗智斗勇地出牌,尽全力让别人赢牌。
当钟未央陪着打叶子牌的时候,恩姐儿一直待在屋子里,她自个儿安安静静地玩着身上的东西。偶尔五少夫人和六少夫人说话逗她一句,她就会笑眯眯地朝牌桌这边看过来外明亮、干净和纯真。
钟未央微笑地看着恩姐儿,偏偏恩姐儿看的不是她,让她心里既甜蜜,又遗憾。
二少夫人仿佛是看出来了钟未央的遗憾,她轻声安慰道:“九弟妹也别着急,等时间长了,恩姐儿就会跟你亲了。”表情十分体贴、温婉。
悄悄地,六少夫人翻了个白眼,五少夫人模样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