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祝巧真和新叶儿帮顾心懿洗澡。发现她身上一条条紫青色鞭痕,心疼的泣不成声,而她自己仍然苶5呆呆的毫无表情。顾清源夫妇知道后也是老泪纵横,一个咿咿嘤嘤的哭、一个唉声叹气的自责。
第二天傍晚,顾重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见到祝巧真把去省城经过一说,老两口这个骂呀。顾清源本来就够难受的,听完都想狠狠抽自己嘴巴。回房后一声不吭,心里后悔呀,以他的性格又发泄不出来。
原来,顾重听说女儿也遇到土匪还住院了,估摸着是受了比小姐更重的创伤,火急火燎的往济南赶。等到大明湖已经深夜,拍开门一问喜儿果然没在家,连忙问她住哪家医院。看门的懵了,说四姨太陪主席看戏了,什么毛病没有。顾重懊恼啊,坐在客厅干等,心里各种猜测,就是想不通。顾喜儿和韩福光回去时,前半夜都过去了。她进门看到顾重先是吃惊后是埋怨,嫌他没提前打招呼。顾重则是劈头盖脸问顾心懿怎么回事,究竟如何变成那样的,为什么她也遇土匪了却好好的。韩福光听了满脸不悦,甩手走了。顾喜儿也气恼了,哪有盼亲女儿出事的爹。又问为什么母亲听说她出事怎么没有来,一听父亲说照顾小姐更生气。当面抱怨他们偏心,老了别指望她养老。顾重虽说一辈子做下人,那也是有自尊有脾气的人。狠狠地给了喜儿一巴掌,连夜回聊城。却因为气火攻心再加上夜里天黑认差路,天亮才搞清楚,急匆匆回家天也擦黑了。
顾心懿回家的第三天早上,睁开眼睛后说话了,喊着翠英给她拿化妆箱。祝巧真就在她旁边一直陪着,见这情形又惊又喜。赶忙过去搂着她,也不敢说翠英死了,可劲儿地心疼:“小姐啊,你总算醒了,老爷太太都急坏了,小姐,你哪难受不?想吃啥不……”
新叶儿和胖丫见状高兴的转身就往外跑。一个跑去告诉老爷太太这好消息,一个撒脚如飞跑向季家。
“巧真姨,我要箱子,快给我箱子。”顾心懿吐字清晰语气温和清雅,丝毫不像身体有疡。
“好好好好,小姐你坐好别动,我给你取。”祝巧真早激动哭了,答应着抹一把脸上的眼泪,转身在屋里找她的化妆箱。箱子他当然认识,那是六年前顾重亲手做了送给小姐当过年礼物的,为这个喜儿还闹腾几天。
顾清源夫妇和顾重听到消息都赶来看,时间不大季文华和夫人季韩氏、季堂都过来了。大家都紧张顾心懿,不错眼神地看她坐在床边,抱着心爱的七窍玲珑锦盒,表情和精神都跟走以前差不多。
顾清源让顾重安排早饭,留亲家三口一起吃饭。季文化客气几句就答应了,高兴不说,也想多看一会儿儿媳妇,希望她真的恢复正常了那才安心。
就在大家转身要去前厅的时候,顾心懿忽然嚷起来:“不对呀,怎么成这样啦?怎么扭不动啦?明明是活的啥时候锈死啦?”
几人赶忙凑跟前看,只见顾心懿用力扣其中以一个小花瓣,怎么用力和换角度也不见动。她换个面接着扣还是不行,急的眼泪都下来了还是无济于事。六个面明明都要一个活动花瓣,如今一个也挪不动,这该怎么办?没了钥匙孔还怎么开锁啊?
季堂凑近轻声问:“夫人,您先别急,怎么回事儿?我帮你行不?”
“帮什么啊?你又不懂!”顾心懿说着眼泪啪啪往下滴,伤心的样子看得所有人为之动容。嘴里还在叨咕:“为啥会这样嘞?明明花瓣是活动的,咋就锈住了?这可咋插钥匙呀?”
“孩儿啊,咱别着急,啊?要不让季堂先看看?是不是时间长不动锈住了?”顾太太紧着安慰。脑子也乱糟糟,就怕女儿再落个啥毛病。
“就是,就是,闺女呀,听你娘话。让小堂试试,指定没坏,啊?”韩氏赶忙附和。她季家大儿媳跑了,二儿媳再有个啥好歹儿,可不让她这一家的主母背恶名吗。
“爹,你给我瞧。”顾心懿眼泪巴巴地看向顾清源。
“好好好,我瞧瞧,我瞧瞧。”顾清源赶忙几步走到床跟前接住七窍玲珑锦盒。凑近烛光仔细看,看不出那个地方有缝隙,逐个扣也是没见任何反应,一边转方向一边安慰着女儿,“别着急啊?爹再试试别的面儿。”可是,他转了所有六个面,每一个小花瓣小花蕊都试遍了也不见任何一个能动分毫。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知道女儿不会错的,很可能已经不是她原来那个。
季堂凑过去也拿着试个遍,仔细地看过,仍然摇头叹气。季文华也急切地凑近看,忽然间眼睛暴睁,脸色瞬间变的惨白,幽幽地看向顾清源小声说:“亲家,完蛋啦!这不是咱孩儿原来的那个盒子,那个我见过,做工比这细致千百倍,八成是被人掉包啦!”
这话声音虽然很低,可屋子小,本来就静,所以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各个脸色变得惊异却不敢说话,谁都怕顾心懿听到受不了刺激。
顾心懿看他们翻来覆去也没弄好,不自觉更焦急。过来从季堂手里拿过盒子,仍然坐回床沿上。嘴里开始叨咕:“这怎么办呢?要是开不开咋chā_chā钥匙?俊生回来咋办?哎,顺序是啥我咋忘了?‘京杭运河连京杭,京畿余杭两端忙,会通河畔有聊城——’不对,不对!要么是‘辛亥起,旧制亡,三min主义——’也不对!难道是‘东昌湖畔连声叹,满腔热血欲——?’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