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宓一身绛色衫衣,一手抚袖,一手提笔染墨,动作行云流水,墨色眼眸低垂,唇角含着淡淡笑意,侧颜专注而深情。淡淡的光晕的晕染在宋宓面容之上,遗世而独立。
廖商陆只觉得自己的内心,在见到宋宓的这一个瞬间,就停止了跳动。
整个世界,因为宋宓而静谧。
廖沉轩走在前面,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身后廖商陆的神色,而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宋宓一副画彻底停笔,这才笑道:“子期兄好兴致。”
原来他唤子期。
子期,子期,真是个好名字。
廖商陆在内心把这两个字掰开了揉碎了,一点点的去品味,一遍遍的去默念,心底的欢喜几乎要喷薄而出。
“原来是廖兄啊。”恍然想起小厮的话,没想到来拜访自己的人竟然是廖沉轩,听见他唤自己的字,宋宓下意识想唤回去,却尴尬的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廖沉轩字什么,只好含糊过去。
廖沉轩注意到宋宓的尴尬,这个时候在介绍自己的字未免尴尬,因而笑道:“听闻子期兄甚是风雅,忍不住来拜会一二,还望子期兄不要嫌弃才是。”
宋宓眸光一扫,就看到了廖沉轩身后一身红色笑颜如花神色明媚的女子,心下明白廖沉轩醉翁之意不在酒,便笑道:“廖兄能来,宋府蓬荜生辉,期许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待廖沉轩把宋宓从头到尾连同宋宓那副画都没放过的夸一遍,一番官场互捧之后,廖沉轩这才切入主题:
“子期兄,这是我的表妹,你我如此亲切,她也不是外人,你唤她商陆表妹便是。”
听得这一句话,宋宓顿时浑身一紧,警惕起来。见陌生男子第一面就告诉闺名,这廖沉轩该不是要给自己保媒吧?
廖商陆也十分的撑的起台面,盈盈一拜,轻笑道:“商陆见过子期哥哥。”
宋宓一听,更紧张了。这廖沉轩把自己的字都告诉这姑娘了?她承认,这姑娘长的明媚好看又养眼,她刚才确实偷偷瞟了好几眼,但是看美人几眼,不一定要娶吧?
将廖商陆介绍过之后,廖沉轩又开始和宋宓聊天,含蓄的表示这个表妹是昨日才归京的,又闲谈了一段时间之后,带着依依不舍的廖商陆离开了。
本来是担心廖沉轩保媒的,但是没等到,宋宓转念一想,自嘲自己糊涂了。廖沉轩这架势,哪里是保媒的?加上他的话,宋宓不难想到,这家伙是在提醒自己,夜宴别把廖商陆忘记了。
廖商陆恋恋不舍的随着廖沉轩离开了宋府,上了马车,回到廖府,廖商陆立刻拉住了廖沉轩的衣袖,向往又可怜兮兮道:“轩表哥,子期哥哥的画真的好,我能不能带着几个朋友去向他请教?”
听到廖商陆的话,廖沉轩一愣,大恒民风较为开放,青年男女子相见也不是什么令人不齿的事情,而且廖商陆表明会带几个姐妹过去,就更加不是问题了。
廖沉轩想到自己对廖商陆还没有言明的打算,想起廖商陆素来喜爱水墨画,而且很有可能在夜宴后就再难以如此自由,心头一软,点头应允了。
不过他没有注意到,在他点头的那一瞬间,廖商陆得逞又俏皮得意的微笑。
子期那么好的人,她一眼就看上了,怎么可能带姐妹过去!她不过随口一说,表哥竟然就傻乎乎的相信了
得知一个叫廖商陆的红衣姑娘来拜访自己的时候,宋宓立刻就想到了是谁,不由一阵头疼。
这个廖沉轩,说一次她就记得了,至于让人家姑娘再一次过来找自己吗?
但是人在门口,出于礼节,总不能赶人走吧?
无奈将人请了进来,听得廖商陆是来寻自己探讨画艺的,宋宓还以为是个借口,结果探讨了几句,宋宓就发现自己和廖商陆真的很投缘,一不小心就聊久了。
看着外面正午的太阳,宋宓想起耽误人家姑娘用午膳了,有些过意不去,客气了一句:“商陆姑娘,午膳时辰耽误了,要不姑娘在宋府用午膳?”
一句客气话而已,哪个未婚的姑娘家,尤其的规矩相对来讲严一些的世家贵女会留在单身公子府上用膳?
结果廖商陆笑容斐然,无辜的眨巴眨巴杏眸,开心道:“好啊。”
宋宓:“”是这姑娘太单纯了,还是她已经不懂女人了?
为了解决“孤男寡女”用膳的尴尬,宋宓特意把已经吃过午膳的裴氏唤了出来,因为怕廖商陆有不该有的误会,就没叫温隐。
这顿午膳吃的宋宓战战兢兢,虽然赞赏廖商陆的才情,惋惜这样的女子要进宫,好白菜被小皇帝给拱了,但是宋宓也松了一口气。
或许是她的错觉,她总是感觉,廖商陆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不像是看知己的目光。
这一错觉最终是在廖商陆频繁的拜访中得了验证,对于这样的情况,宋宓无奈,开始找各种借口躲廖商陆,避而不见。
不过,因为廖商陆的缘故,宋宓倒是和廖沉轩关系近了不少,偶尔还能一起出酌两口。
当然,是真的关系好还是假的关系好,也就只有本人冷暖自知了。
转眼之间,乞巧将至。
廖商陆十分苦恼,她已经感觉到了子期对她躲避,她想问清楚,想表达心意,但是她连子期的影子都见不到!
堵在廖府门口,廖商陆巧笑盼兮的问着下朝归来的廖沉轩:“轩表哥,眼见乞巧了,你会不会和几个朋友一起出去?比如,子期?”
宋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