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礼文听说有人打进自己宅院里来,当即从凳子上跳起来,一拳砸在桌上,斜着醉眼喝道:“什么强人如此大胆,竟然敢来打劫老夫?”
吴虔脸色发白,举止张皇,“那个大汉身材高大,不象是本地人,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直接闯进大门,守门的两个小厮根本拦不住。我刚命了丁安去后面马槽备马,正在召集李四等人时,见有人闯了进来,就上去喝问他,那厮不容分说,一下颠翻了几个。他手里拿着刀,我们赤手空拳,简直不是他的对手。小人要是慢一步,也会被他打翻在地。”
“狗东西!老夫倒要看看,青天白日下,什么歹人竟然敢上门来抢劫!吴管家,不要怕,老夫什么世面没有见过?快跟老夫一起去取家伙,把那狗东西砍翻在地,再用麻绳捆了去见官!”吃得酒肉烂饱的赵礼文早已是脸红脖子粗,大声吆喝着挽起袖子,急匆匆地就要朝屋外走,却步履不稳,吴虔赶紧将他扶住,忐忑不安地说:“老爷,您喝了几口酒,会不会?”
“老夫没有醉,我那把刀就放在我卧房的门背后的,你去帮我拿来!”赵礼文用手拍了拍自己脑袋,觉得有些头重脚轻。
吴虔胆战心惊地离去,很快,将一把朴刀取来交给赵礼文,又说:“院子里没有听见动静了,可能那厮穷慌了,抢了点东西就走了。”
“便宜了那厮。跟我到外面去看看,若被老夫撞见了,看老夫不把他砍得半死,再捉去见官!”赵礼文以刀柱地,晃晃荡荡地走出屋去,吴虔大着胆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秋蝉和小丫鬟吓得不知所措,当听说歹人可能走了,这才稍稍放心,胡巧儿在里屋听得不明白,大声问发生了何事,秋蝉赶紧跑进去,把吴管家的话叙述了一遍,又说:“那歹人可能是路过的,顺便进来抢劫一点东西就走了,老爷亲自出门去捉拿他去了,姨奶奶不必担忧!”
听说老爷出屋去了,胡巧儿登时变得惶惶不安,急忙说道:“那歹人说不定还躲在院子哪里的。快,快把门窗关了,不要发出一点儿声响!”
秋蝉和小丫鬟赶紧闭门关窗,又照胡巧儿说的,一起躲进里屋,守候在床前,惴惴不安地等待赵礼文返回屋来。
赵礼文和吴虔出了西院,环顾了一眼,不见有人影走动,于是来到前院,只见李四等小厮,连同看门的、打杂扫地的总共七八个人,全都鼻青脸肿,手捂着伤痛处,在地上翻滚呻吟,“哎哟”声不断。
赵礼文走到李四面前,怒气冲冲地喝问道:“歹人呢?是不是出去了?你们看见他拿了什么值钱的东西走没有?”
“回禀老爷,歹、歹人往里面去了,估计是,估计是往东院去了!”
“什么?”赵礼文和吴虔同时叫出声来。
“他把我们打翻在地,又逼问乐燕,不,不不不,又逼问太太在哪里,不知谁说了一句,说太太住在东小院的,那家伙提着刀就冲进二门去了......”
吴虔暗自惊疑,“天啦,会不会是住在丰山通明寺里那个姓陶的?”正想说出口,只见赵礼文怒气冲冲地挥刀吼道:“好大胆的强人,竟敢在老子的眼皮下人嚣张,难道想明抢老子的人么?吴管家,你快去把厨房的人叫来,把麻索带上,和老夫一起去东院把那厮捉了!”
赵礼文吼叫时,满嘴酒气,也不等吴虔去叫人,自己提着朴刀转身晃进二门,径直朝东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