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让开一条路,给我提供一条战舰,我要即刻前往满剌加,不许追击,不然你们的王子可就危险了……”他手一用力,幕达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条浅浅的血痕。
幕达的随从看着着急,但是王子在这个弑君篡位的恶贼手里,他们哪里敢动。
“不要管我!你们走,快点逃走,让战船向城堡开炮!”幕达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叫道,他几次挣扎,脖子上的血痕越来越明显。
“真是让人感动啊,王子殿下若是登基,一定是为英明神武的君主吧,但是可惜啊,你就要跟我一起去满剌加了,到了葡国人手中,我可就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了,哈哈哈!”
沙不阿笑得有些狂妄,却不料一把短刀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这短刀刀刃弯曲,上面还有神秘的纹样,他认得这种纹样,是满者伯夷国“国师”的杰作——爪哇克力士。
只有亚齐的上等武士才能有资格拥有这种利器,而这些武士早在他篡位之初就几乎被消灭殆尽了。
等等,他知道还有一个人拥有这种削铁如泥的利器。
“你是准备试试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手快吗?你这只老秃鹫。”
手持这把克力士的正是方才为幕达斟酒的那个戴着红头巾的侍女,她一把将头巾拉了下来,『露』出了在场的人都熟悉的一张脸。
“妃敦!”幕达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她。
“城里的女人都逃走或者是躲起来了,你的侍卫官见人就抓,我就趁机混了进来,没想到吧,我待在你身边三个月了,就等着这一刻呢!”
妃敦伸手一挥,砍掉了沙不阿的一只耳朵,他一阵吃痛,放开了幕达。
她在月港搭乘南下的船只前往旧港,却不料风暴将船只吹向了柔佛,她辗转多次才回到亚齐,却一次次和幕达错过。
她索『性』潜入了波散城内,正好见到沙不阿在调集残党,准备和王族大军背水一战,她便趁『乱』化妆了民间女子,混进了沙不阿的城堡,为了调查清楚他的底细和军队部署,一直按兵不动。
她早就知道沙不阿准备对幕达下度,所以早就将金壶中的毒酒换成了普通的酒,没想到这只老秃鹫黔驴技穷,见毒不死幕达竟然狗急跳墙。
“王子殿下!妃敦侍卫长!求、求你们饶命!”沙不阿见大势已去,捂着一只流血的耳朵,跪地求饶。
妃敦提掉了他手边的刀,看着他的样子,又看了一眼幕达,他一脸凝重。
“殿下,要怎么处置这个狗贼?!”
“把他捉住,我要在哥哥下葬的那天将他斩首示众!”幕达义愤填膺地说道。
“殿下,您说过不杀我的!”沙不阿哀嚎道。
“你弑君篡位,死有余辜!”
妃敦将沙不阿押到城楼上,对着城堡下的叛军说道:“沙不阿已经投降,你们速速退兵,不然『性』命难保!”
城堡下埋伏在各处的残党纷纷作鸟兽散。
十日后,登基为苏丹的幕达为枉死的哥哥举行了国葬,又在王宫前的广场公开处斩了沙不阿和他的主要幕僚,这场持续了四年多的亚齐内『乱』终于落下了帷幕。
又过了一个月,幕达从旧港以王后的礼仪迎回了春向晚,并为国民介绍这是他从大明带回来的“明珠”,并且在王宫和春向晚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婚礼后的三天,幕达苏丹晋封英勇的妃敦为“护国将军”,统领亚齐国的水军和陆军。
她原本是一个命运多舛的孤女,曾经流落街头的乞丐,如今却成了亚齐史上第一个女将军。
“妃敦,你在看什么?”某日,幕达见妃敦在站在王宫的『露』台上,出神地望着遥远的北方。
幕达并未看到她因为晋封而感到喜悦,而是经常看到她独自一人叹气,她从未提起她在南京获救的细节,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自己是被一艘经过的渔船搭救了,但是幕达觉得她总有一些心里话没有对他说。
既然她不愿说起,他便不问。
万历二十九年八月十五,京师紫禁城翊坤宫。
“夜听琴勾起了女儿的心事,晓窗寒神思倦,脂粉庸施,懒得抬身一声长叹息,轻匀粉脸随意挽青丝,奁中珍物常闲置,却原来一首断肠诗。”
万历坐在镶八宝的罗汉床上半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可人儿,怀里搂着十岁的女儿轩媁。
郑贵妃水袖盈盈,半是娇媚,半是哀愁地唱着这段《西厢记》。
她已经三十四岁了,生了六个孩子,但是一直保养得宜,依然光彩照人。
岁月也真是厚待她,没有让她老去,反而在时光的沉淀中,让她越发有韵致,而皇帝对她的宠爱依然不减。
“母妃唱得真好!”轩媁从罗汉床上坐了起来,拍着手说道。
她水灵灵的眸子里闪着光,的年纪已经颇得郑贵妃的神韵,万历对她宠爱有加,是他所有女儿里面荣宠最盛的。
“你这个年纪,懂什么好不好啊?要你父皇说好才叫好呢?”郑贵妃笑着点了一下轩媁的额头。
要是皇上能一直留在翊坤宫就好了,这里有他最爱的儿子常洵,还有最爱的女儿轩媁,还有她……
“太后驾到!”殿外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