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城的长街上,一女子手执一柄油纸伞,伞上绘着冥界彼岸花,红艳艳的似血一般。
赤红色的衣衫,在冬日清晨凛冽的寒风中,飘洒着,似她的面容一般,沉寂而冷艳。那发间簪着的步摇,被风摇曳着,叮咚作响。
她走得极慢,落地时却没有任何的声息,仿佛是一阵烟尘飘过。女子的容颜甚美,只是太过清冷,如同那伞上的彼岸花,尘世不得见。
此时晨起的人并不多,却在看到她的时候,纷纷退避三舍,并不是因为她太美,而是她周身散发出的气息,令人无端的腿发软,想要跪拜。
韩昭站在风亭客栈的屋顶上,看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飞身跃了下去,轻飘飘落在了她面前。
“秦姑娘,你这么招摇,不太好吧?”
韩昭自然是知晓秦思雨身份的,但又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唤她楼主,也只能这样半打趣的说了这么一句。
说完,他眼睛余光悄悄瞄了眼秦思雨,生怕她会怪责。
此人,正是宿雨国掌灯使秦思雨,也是沉渊楼七楼之一舒应楼楼主。
秦思雨柳眉微挑,声音漫漫,“哟,韩昭啊。我向来如此,这几天没见,你怎么就都给忘了?”
韩昭嘴角抽搐着,连忙应声道:“是是是,是我这记性不好,错怪了姑娘你。走吧,那边等了很久了,再晚,人可就救不回来了。”
秦思雨手扶着额头,不悦道:“这一路我紧赶慢赶,连口水都没喝着,就想差使我干活?这星沉平日里就是这么待你们的?太没人性了。”
韩昭无语望天,连忙拿出之前问江千寒讨来的梨花白,恭恭敬敬递给她,低声道:“秦前辈,江楼主据说中了食梦蚕的毒,命悬一线,您就饶了小的吧。”
“食梦蚕?”
秦思雨眉头微蹙了下,饮了口梨花白,润了润嗓子,摇头道:“这事可别乱说,当年制此毒之人,早已被连根拔起,又怎么还会有此物留在世上?该不会是星沉弄错了?”
韩昭被她压着肩膀,有些喘气,“不会的,楼主确认是食梦蚕。”
韩昭之所以知晓江千寒中的毒,是因柳星沉在寻到秋云逸二人后,曾传信给他,让他尽快带秦思雨到鱼尾谷,怕晚了会误事。
秦思雨思索了下,“好吧,好吧。鱼尾谷是吧……”说着,看了眼韩昭,“你想不想试试翱翔九天?”
韩昭愣了下,还没答话,就觉得衣服一紧,双脚已然离地,整个人向高处蹿去。
“呃……”
韩昭咽了口唾沫,低头往下看了眼,就见朱雀城的长街上,行人如蚂蚁,身边云层渺渺。而秦思雨站在一柄泛着青气的长剑上,一手提着自己,一手执着伞,神情别说有多淡定了。
街上那些个行人,方才还看到两人往拐角走了去,这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一时间,各个以为是自己眼花。
御剑而行,只是眨眼的功夫,两人便已到了鱼尾谷上空。
韩昭喘了口气,忙道:“前辈,咱们还是下去吧,别吓到了其他人。”
秦思雨淡淡应了声,突然就松开了手。
“啊……”
一声长长的惨叫,韩昭由半空坠落,向下急速坠去。他脑海中一片空白,手在空中使劲地摇晃着,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怕什么,你摔死了,星沉还不得跟我哭鼻子。”
耳畔传来秦思雨的笑声,下一刻韩昭的手就被她扯住了,落在了崖边上。
秦思雨眯着眼,打量了一番周围的情况,忽然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