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火,烧了整整一个多时辰,才被扑灭。
秋云逸看了眼身边的秦牧,见他沉着眉头,问道:“怎么了?”
秦牧仰头,一脸担忧道:“东宫还有我们的探子,这事……”
秋云逸摇了摇头,冷笑道:“人不用撤回来,让他查清楚,这场火是谁放的。”
秦牧有些为难,低声道:“可是,如果我们的探子被发现了,到时候这场祸事,岂不是要我们背黑锅?”
秋云逸抬头,眼眸之中寒意闪现,冷哼道:“你以为,我们撤回了人,这事就不会扯到我们身上了?阿牧,这锅,我们是背定了。不过,要如何甩锅,这才是正事。”
秦牧想想也是,哪次秋晏他们出事,不是都要来查一次渝王府……
“那该怎么办?”
秋云逸沉吟片刻,道:“上次让你把刺客交给大理寺,怎么,现在还没动静?”
秦牧怎料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忙应道:“那些人入大理寺大牢当夜,便莫名暴毙了,当然问不出什么了。”
秋云逸点了点头,他本也没指望从那些人嘴里问出有用的消息。
秦牧声音低低,“可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要惹得秋斐不满了?”
秋云逸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他不满?他有什么不满的?我只要还活着,不论做什么,他都会不满。既然如此,给他添点堵,又有什么不可以?”
秦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啊,跟我家公子可真像。”
秋云逸摇头,却又定定看着他,“阿牧,你是不是想月白了?要不要抽空回去一趟?”
秦牧愕然,怔怔道:“想,是有点想。但是,最近京都内,似乎不太平,我还是留在你身边好了。”
秋云逸虽然嘴上和秦牧说着笑,心底却泛着凉意。
都说皇家无情,自己也就只有秋斐这一个兄长,可这个人,心底却无时无刻不在盘算着要自己的命。他退让过,也想过放弃一切去游山玩水,不理俗事,偏偏秋斐不愿放过他。
去了他的兵权,害得他中覆蔺草的毒,在汤药中整整浸泡了七天……
如今倒好,就连自己这侄子,也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秦牧并不知道秋云逸在他来之前,经历过什么,但他曾无意间看到过秋云逸的背。那本该光洁如玉的脊背上,有数道伤疤,颜色深浅不一,一看便知是很早以前留下的。
秋云逸眼中闪过杀意,想要我的命,也得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能耐!
秦牧在他身边坐着,莫名地觉得全身一寒。
许久之后,秋云逸向韩蓦说道:“去查清失火的原因,静观其变吧。”
东宫失火,太子侧妃身亡,还有个未出世的龙裔……
金殿之上,国君秋斐一身玄色衣衫,端坐于案几前,两道剑眉蹙在一起,双眸中寒气森森,无端让人觉得压抑。
大殿之内静谧一片,赤羽军首领南宫翎伏在地上,额上冷汗不断落下,却不敢吭声。
“查!一定要查清楚!”
秋斐气得将怒火撒在了堆积如山的奏折上,手一挥,尽数将奏折散落在地。
“皇上息怒,是微臣疏漏。”
南宫翎小心翼翼说了一句,始终没敢抬头。
秋斐抬眉看向他,“南宫翎,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南宫翎心中发寒,暗道:东宫的守卫全是太子亲卫,赤羽军在半年前就已撤出东宫。这事,还是国君自己下的旨……
唉……伴君如伴虎啊。
“还不滚?!”
秋斐怒喝一声,抓起桌角的砚台,就往地上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