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翎刚起身,那砚台不偏不倚便落在了他的小腿上,登时吃痛,却也不敢吱声,飞快地走出了大殿。

秋斐重重地坐回椅上,长长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为那个未出世的孙儿,还是为了国事。

东宫内。

太子秋晏今年十七岁,长相七分像秋婓,三分像柳如眉,有些柔美。

他着了身玄黑衣衫,一头墨发绾起,带着翠玉冠,眸中透出阴冷之意,手指在鬓角轻轻敲着。

屋内无数婢女和仆人伏在地上,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屋内只燃了一个火盆,众人却是满身冷汗,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发丝也湿漉漉的,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很久之后,秋晏抬头。

“既然无用,那便杖毙吧。”

众人闻言,身子一抖,有不少人跌坐在地上,却没一个人敢出声求饶。

很快,屋内就只剩下秋晏和一个蓝衣男子。

“飞羽,真的就一点线索都查不出来?”

名唤飞羽的蓝衣男子,躬身施礼,“殿下,当夜在青芜殿伺候的人,全部葬身火海。我的人在青芜殿后的荷塘边找到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婢女,差问下,是碎语殿的人……”

秋晏皱眉,眼眸中射出一道寒光,“碎语殿……飞羽,你的意思,是余氏?”

飞羽忙低下头去,应声道:“殿下,属下不敢如此猜测。”

秋晏唇角微扬,死了个崔氏,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可惜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儿。不过,此事若牵扯到余氏,恐怕自己也会失去余家的支持……

他想了想,向飞羽说道:“不管是谁放的火,我要的结果,你应该知道。”

飞羽道:“属下明白。”

秋晏起身,站到窗前,望着那盛开的红梅,冷笑了起来。

飞羽又怎么会不明白,这秋溟国,能给太子造成威胁的人,只有国君唯一的亲弟——瑜王秋云逸。太子这些年,所做的一切,为的就是清除登上帝位的障碍。如今东宫失火,戕害皇嗣这罪名,秋云逸是逃不脱了……

东宫之中,谁知道崔氏有孕在身,太子对崔氏另眼相看。甚至有人在传,只待崔氏产下男婴,这太子妃之位必然是她的。余氏不知为何,一直未能成孕,因而私下在传,是余氏暗中在饭菜中下药,致崔氏近日嗜睡,才丧命火场的。

南宫翎带着人来查,当夜在荷塘边的女子,便被带入了宫中。

听完南宫翎的禀告,秋婓大怒,而那跟随他多年的太监,此刻端着茶走上前来,低声道:“圣上息怒。”

秋婓沉着眸子,“你说,真的会是他么?”

太监应道:“依老奴看,南宫大人必然经过细心查探后才确定的……”

秋婓闻言,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打翻在地,满面怒容,在原地踱步,“断皇室血脉!枉朕以为他真的安分了,没想到,他竟做出如此之事!”

太监低着头,阴恻恻笑了起来,应声道:“圣上,瑜王那恐怕都是障眼法……如今,他戕害皇嗣,这可是事实啊。”

秋婓怒道:“他不仁,就别怪朕不义!让他苟活了这么些年,也够本了!”

秋斐道:“南宫翎,朕命你彻查瑜王!”

南宫翎应了声,退出了大殿。

这事,很快传到了秋云逸耳中。

他听完秦牧的禀告,只是轻轻笑了笑。

这种事,又不是一两次了。

倒是这多嘴的太监……死有余辜。

秦牧看了眼秋云逸,默默地在心里给那死太监奉上了白蜡烛。惹谁不好,非得惹瑜王,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状态提示:041.给你点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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