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来,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谭辛那个师傅挺直了身子,迈着八字步到了自己徒弟身边摸摸他的额头。
吴道士站在沙发前,好似恭候似的看着宜言。
宜言最后一个站起来,还一脸不情不愿的。他单手在裤插兜儿里,绕过桌子慢慢走过去,看着不像是来看病的大夫,倒像是。
他走到谭辛面前,打量了一下他发青的脸色,冷声问:“伤在哪里?”
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不高不低,虽然冷冰冰的也很好听。
许是听见了陌生的声音,虚弱的谭辛眼睛慢慢睁开一条缝,看见了面前长相不凡,穿着讲究的宜言,也看见了站在他旁边的苏格儿。
一见苏格儿,他的眼睛又睁大了些。脑子昏昏沉沉的,依稀记得自己曾打过电话,说苏格儿也生病的事。
可是苏格儿此时是一脸看陌生人的表情,还在皱着眉头在他身上探究,看他的伤在什么地方。
谭辛的师父郑先生拉开了谭辛的右裤腿儿,只见他的脚踝一直到小腿整个都是又黑又肿,黑如煤炭,肿似象腿。不止是黑肿,还发亮反光,就好像是一层薄膜里包着黑水水一样。一点儿腿的样子都没有了,看起来可真是有点儿骇人。
这就是被那个白衣鬼暂时止痛的的后遗症了,虽然当时没了痛感顺利走了出来,可是当天方亮以后效用渐渐消失,脚踝就有些疼了。
开始只是丝丝的疼,疼痛是在可承受范围之内,还坚持给苏格儿打了电话。可是后来就越来越严重了,而且疼痛的面积增大,颜色由白变青,又由青变紫,紫色又渐渐成了黑色。还肿胀了,不到两个小时就不成样了。
白衣鬼所说的副作用就出来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从郊外回来以后他们直接把车开到了医院,反正大部分人都多多少少地挂了彩,也需要治疗。
不过谭辛的伤就为难了,单纯的骨折医院里的医生能治,但是被鬼的阴气侵蚀这就超出医生的知识范畴了。这样的伤医生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看不出来这是怎么回事,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他这个伤又碰不得摸不得,拿手一碰就撕心裂肺地疼,医生也只能摇头纳闷儿了。
医生不知道怎么回事,杨道士和谭辛心里明白,知道还是得用他们的办法来医治,所以没多纠缠直接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医院里还阻止,因为那腿的样子太过古怪骇人,他们担心会是传染性的疾病。如果是那样的话就要隔离了,不然出去以后有可能会对社会造成严重的危害。
幸好这杨道士在当地也是有点儿名号的,他认识不少人。也曾经跟医院的某位高层领导打过交道。他直接找了那位领导,悄悄地向透露了谭辛的职业,和那个伤的属性。
那位领导认识杨道士就是因为那方面的事情,对杨道士很相信,听说是那方面的事情,短暂地犹豫思考之后就让他们走了。
杨道士还没走出医院就通知了他的师兄,又让谭辛的朋友通知了他的师父。
虽然他不服气师兄,但是不得不承认师兄的道行在他之上。谭辛的病他没办法,也知道这小子家里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很有名望,有个好歹的自己负不起责任,因此不敢耽搁,赶紧把人都叫了来。
谭辛的师父昨天还正在风景区旅游呢,听说徒弟瞒着他偷偷去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鬼屋找厉鬼,又惊又吓的差点儿没背过气儿去,立刻让人买了机票直奔这里。v首发
吴道士听师弟说谭辛受伤,也解开了心中的疑问,他还纳闷苏格儿为什么向春易打听谭辛。他急忙赶了过来,拿眼睛一看谭辛的伤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但是以为他们是碰上惹不起的鬼干的。于是就质问起了师弟是怎么回事。
杨道士不敢隐瞒,也不想隐瞒,把在森林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了他听,最后又不忘把他在森林里分析给谭辛的话说了出来,指明所有的事情都是苏格儿计划好的,是她来陷害他们。
吴道士看着他这个咬牙切齿,眼神里充满了愤慨的的师弟,他什么也没有说。他们的师父去世前曾经严令禁止他们进入森林,他也是一直恪守师父的话,就算上次去村庄已经发现了森林的变化也没有踏入过,可是这个师弟的行为,他管不了。
他听了他们在森林中的经历也是大为吃惊,不曾想到那森林里还有更厉害的人。对于杨道士把事情都归咎于苏格儿,他并非往前不认同,毕竟玉灵和宜言都太不一般了。
于是他拿起手机给蕲寒打了电话,然后又通过蕲寒知道了苏格儿没事的消息。
本来听说那鬼不是怀有歹意才抓了谭辛,所以他们认为可以靠自己救治他,不料他的伤竟然越来越重,腿肿的越来越粗,所以就给苏格儿打了电话。
无论如何,先治好伤要紧。况且他知道他们都不是坏人,因为他自己就被救过。
宜言往下身,把他的腿上打量了一番,然后伸出手在腿上按了一下,按进去一个凹陷。谭辛还是闭着眼睛,气若游丝的喘息。
吴道士他们看见他的动作,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谭辛这伤处之前哪怕轻轻地碰一下也让他疼的满头大汗,晕厥过去,怎么这会儿按进去也完全没有反应了?是痛感消失了吗?
谭辛的师父好奇,用手摸了一下,才刚碰到就听见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