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光璀璨。
一轮明月如银盘高高悬挂于阔朗星空中,散发出温柔平和的亮光。
陆少游双手托着下巴,怔怔地靠在窗边的桌上,一双清澈有神的大眼睛动也不动地望向窗外,看起来似乎有些忧愁。
“师傅,您说天上会有嫦娥吗?”
北凝哈哈大笑了几声,一张干瘦的老脸皱出了不少褶子,拍了拍大腿,坏笑道:“有,当然有,老夫还摸过她的屁股。”
陆少游忽地转过身来,原本粉粉嫩嫩的小脸变得异常兴奋,好奇问道:“手感好吗?”
北凝朗笑不止,眯起了昏昏欲睡的老眼,吹牛道:“好,非常好,滑溜溜的,比棉花还软。我还亲过她的樱桃小嘴……啧啧,那叫一个香。”
说着,还煞有其事地嘟起一口黄牙的老嘴,厚嘴唇对着空气连连亲了好几口,装出十分享受的样子。
陆少游狡黠地笑了笑,轻轻地走了过来,拍了拍北凝的肩膀,故作老成地语重心长道:“傻老头,你当我是白痴吗?”
北凝老羞成怒,怒声道:“臭小子,敢耍你师傅,晚上不许睡觉了!给我扎一个通宵的马步!”
陆少游瞪大了双眼,旋即亲昵地抱住北凝,撒娇道:“师傅……人家是逗你玩的嘛,不要生气啦,我给您捶捶背。”
北凝抬了抬眉梢,摇头苦笑道:“臭小子,恁得烦人。”
陆少游捂嘴偷笑,知道师傅口硬心软,想了想,不解地问道:“师傅,我们为什么还要住在拜月客栈啊?旋旎门那帮老chù_nǚ,难道不会来这里找我们吗?我上次就是在这里给那肥婆偷袭得手的!”
北凝撇了撇嘴,不屑道:“你懂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上次是她们运气好,正巧你饿得都快晕过去了,不然,就凭那笨重的肥婆,能抓住我惊采绝艳的天才徒弟?”
陆少游童真一笑,好看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形,高兴地几乎合不拢嘴,低着头不好意思道:“师傅,您别老这样当面夸人家,少游会脸红的……”
北凝不由自主地抖了抖,一阵恶寒,摇了摇空荡荡的酒葫芦,随意道:“没酒了,我出去买点,回来给你带只烧鸡。”
陆少游死死抓住北凝不放手,不爽道:“师傅,您又出去独自偷乐了,我不肯!我不依!一定要带上我!”
北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沉声道:“少游,师傅真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凶险异常。这次绝对没开玩笑。”
陆少游听话地松开了手,他们师徒感情甚笃,虽然常有打闹,但是关键时刻绝对都是相互信任和理解的。
北凝爱惜地摸了摸他的头,嘱咐道:“过了子时,如果我还没回来的话,就不要等了。你一个人就先睡吧。少游乖,师傅最喜欢你了。”
陆少游张了张嘴,心中骤然一紧,复又紧紧拉住北凝的手,害怕地说道:“师傅……您不会不回来了吧……”
北凝神情一暖,老眼内隐隐有几点泪光,温柔地抱住陆少游,柔声道:“好徒弟,师傅一定会回来的。就算是死,也会爬着来见你最后一面的。”
陆少游急得红了眼,张嘴还要再说,被北凝伸手止住。
北凝狂放不羁地大笑了几声,故作轻松道:“被老子摆一道了吧,谁叫你刚才逗我玩?好了,赶紧休息吧,师傅马上回来。”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
“伸手摸姐肩膀儿,肩膀同阮一般年;
伸手摸姐胁肢湾,胁肢湾弯搂着肩。
……”
房门被重重关上,楼梯里传来北凝哼着小曲的声音。
陆少游双手抱膝,怀里紧紧搂着一个毛茸茸的枕头。
一行眼泪悄悄地滑了下来,滴在雪白的枕头上。
屋外,长空清冷。
一片乌云,灰蒙蒙地压了过来。
天地,刹那昏暗。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
———这是无言以爱的分割线———
穿过许昌城的护城河,走过几条泥泞脏乱的大街,就是清河巷。
清河巷里住着的几乎全是贫瘠困苦的穷人,多数都是孤儿寡母,还有些缺胳膊断腿的老弱病残。
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醉汉,东倒西歪地走在清河巷内的小弄里。
他叫杨老三,今年四十多岁。
因为家境贫穷加上长得寒碜,至今没娶到婆娘。光棍打了几十年,心里那口怨气别提有多深。他经常偷看别人家的媳妇洗澡,被杀猪的赵刚打断一条胳膊后又开始鬼鬼祟祟地偷女人衣服。在清河巷里几乎是人见人骂,人人喊打的臭流氓。
此时的杨老三浑身酒气,迷乱的双眼醉醺醺的。
他今天心情很不爽,偷了点小钱被抓住,要不是腿脚还算利索跑得快,差点给打个半死。
清河巷黑乎乎的,这么晚了早已经没了人影。
杨老三骂骂咧咧地胡言乱语了几句,踉跄着走到一间破旧的民房外,蹲着身子靠在了门口。
他黄黄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片**之色。
这是王寡妇的家,平时很少有人来敲门。王寡妇虽然长得不好看,但腰粗臀肥,胸部也大,是杨老三觊觎已久的“美人”。
他经常会来偷看王寡妇,祖坟冒烟的时候还能“不虚此行”。
杨老三贱贱地坏笑了几声,走到只糊了一张薄纸的窗户边,屋里还点着昏暗的灯光。
他鬼鬼祟祟地伸首四处张望了几下,见没人,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