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唧兔消失不见的第一个七天,夏悠记了数,这是她第一次有勇气去计算时间。
橙黄色的阳光暖暖,乳白色的云朵悠悠,一个麦芽糖,幽蓝的天空边际少云,淡淡的像勿忘我的花色,草木腐朽的气味犹如锈迹斑斑的锁链,牵扯着无数生物的努力。
夏悠已经不止一次看着那条柯多清晨消失的森林小道了,本是藤草灌木的生活地,如今竟也慢慢的让给了光裸的黄泥土,上边有很多以前见识不到的脚印,有大有小,三趾四趾,毛发鳞片随处可见。
她在纠结进去还是不进去,谈不上跟踪,因为柯多在天没亮之前就走了。
土豆味的雨露菇拌上甜木汁,味道好的出奇,她将它们用少许的水煮了,做成饭团的样子带上,有点像揉成团的土豆泥,接着又带上了之前用柯多身上蜕下的鳞片利爪做的武器出发了,她不想再等下去,乘着天还没黑,或许可以试试,人总要亲眼见到,才能使自己因为心死而去确定。
在走之前,她从树架的角落里找来了柯多蜕下皮的边角料带在身上,原本是忘了扔掉,这下确成了她的另一道保障,有他的气味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森林的路依然十分不好走,跌倒在爬起来早就成了家常便饭,很快她的“人字拖”就报销了,断掉的系带只能用藤蔓临时编织个相类似的,手上的所谓武器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她的拐杖,森林深处的湿气很大,即使外边是那样的炎热,有的隔夜露水还未完全消失,滴滴答答滑落到树叶上的回声,甚是怪异,毛毛的吓出满臂鸡皮疙瘩不由得总想要缩小存在感。
她要去的目的地很明确,那是一条更大的溪水边,或许说是河流比较恰当,有次柯多带她去过,大概是嫌弃她找的那条小溪太小,不够他折腾的。
至于连对方具体方位都不知道在哪的她来说,无头苍蝇似的去找那条河有用吗?说实话,她也不确定,但可以赌一把,因为这几晚即使柯多每次回来身上都有浓重的血腥味,但是爪子鳞片身上却无血迹,可能是怕她讨厌,印象里是有那么一次,为此还不搭理过他,那是她生理期结束后的几天。
有个晚上,他很晚才回来,呱唧兔也跟着他且就在他脚边抱着尾巴坐了下来,呱唧呱唧,吵的炸开了锅,说什么也不愿离开他身边,任由他龇牙咧嘴的示威,原本白白的毛随着磨蹭渐渐发红,她才发现了不对劲。
野兽身上有血腥味本就平常,所以一开始她并未注意到,那两只呱唧兔倒是提前代她受了过,事后自然说什么也不让他舔她,要是靠近就大吼大叫,哭泣也很管用,自从他真的黏她起……
暗示做多了,他会懂也不奇怪,看她洗澡,模仿多了,也就会了,习惯这种东西,其实养成也不难,毕竟纯天然的白纸最容易染指……
河流的具体位置,大致是能判断出的,只是绕不绕弯路很难说,明确目标后,夏悠共在途中休息三次,也接连吃了三个雨露团,终于在第四个雨露团中伴着晚霞来到了河边。
河水热热的烫人,露出水面的岩石干干净净,许是热气烫死了野草水藻,河岸边浮了一层茶色米粒状的绿花,数量很多,密密麻麻的全聚集在岸口,她看的很认真,正当想要用手撇开水漪,捞出一朵时,一阵尖啸声,打破了长久的宁静,那是一只绿色的鸟型生物,她见过的,只是这次她看见了全貌,也发现它与之前的那只相比,简直就是成年与儿童的区别。
它有七条墨绿色的尾翎,中间的那条最长,尾巴的长度同样媲美身体的长度,她还没来得及继续打量,人就被锐利的爪子掀入水中,它好像很恨她,见不得她一下就死了,憋着劲儿的在她头顶上徘徊,只要她有露头的趋势,她的爪子就会划水而来。
她的肩膀很疼,皮肉绽开的疼,在水里浸泡撕裂,时而泛着白,时而泛着红,米粒绿花的小牙又长开了,这是她第一次在水中观看过程。
那只难吃的鸟型生物没准是他的孩子,而她披着那个罪魁祸首的皮,气味那种东西,在鼻子灵敏的野兽面前,从来都是无处遁逃,所以,她绝望了,因为憋不住气的她,开始大口大口的灌水,她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口会不会被撑死,总之她没有喝成。
她被突然赶来的柯多从河里卷了上来,尾巴的力度大的足够折断她的腰,好在出了水面后,立马她就被抱进了翅膀下。
他的身体烫人,带着异香,从前闻过,那是他血液的味道,也有皮肉烤熟后的芳香,很奇怪的组合,柯多怕火,不可能会去烤肉,是那只鸟型生物的?这样的假设根本站不住脚,要是它的,她没道理现在才发现,况且那气味就萦绕在她的鼻端,纠缠的紧。
她想看看,但柯多不允许她乱动,鸟型生物追的很急,柯多带着她又被逼回了河岸边,从翅膀的缝隙里,夏悠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呱唧兔,它们黑了,灰扑扑的,有的地方竟然没了毛发秃了,那是烧焦的痕迹,它们在收集结晶,米粒绿花又吐结晶了。
她想看的仔细一点,确信那两只呱唧兔是她所认识的那两只,就在她能确定的时候,她被柯多扔了下去,正中呱唧兔垒起的结晶小山,她做好了被烫死的准备,但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的结晶是冰寒扎骨的,滚到她伤口上时,有种结冰的错觉。
呱唧兔见到她没有往常的兴奋,而是呱唧呱唧的互相吵闹,接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