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沉思了下道:“柔燕公主我倒还有印象,身体很是娇弱,时不时就要卧床静养,却还是不知高大家是哪里来的陪读了。” 又回神对陶文姜道:“你从未与大姐姐她们一处读书,大家进程不一,还是摸清了底细才好一起授课。”
陶文姜心中暗喜,对黄氏此举早就了然,母亲自然不会让她跟着所谓的高大家读书,如此以来倒又是有很长一段时间的逍遥日子可过。
黄氏不理陶文姜的小心思,只对青禾道:“你很好,姑娘身边的事物且精心点,一草一木要打听清楚,以后亦当如此,青禾这个月领双倍月钱。”
青禾忙谢恩,黄氏看她虽喜气盈腮却并不忘形,又瞥到一旁的红裳也是唇边含笑没有一丝不平嫉恨,暗暗点头,陶文姜身边本有四个一等大丫鬟,进京时只带来了两个,本想尽快补上,却不想在陶家只有老太太身边有四个一等大丫鬟,她的妯娌身边也只配得两个一等的,四个二等的,再到了陶文姜姐妹这里更该要减上一层,黄氏自己身边服侍的人已然和陶太太比肩,若陶文姜也配齐四个大丫鬟,着实打眼,好在青禾与红裳都是得用的,陶家二房也刚刚落脚,一时也没有添人的必要。便停了添人的念头和陶文姜说起明日去外祖家的事来,红裳看气氛正好,便拿出准备好的衣衫首饰请黄氏掌眼,陶文姜看是一件粉色的莲枝纹蝙蝠袖短袄和桃红色的镶金边襦裙,便道:”袄子留着,襦裙换一套素色的来,看着姹紫嫣红的。“
黄氏却觉还好,道:“虽还是冬日里,可这颜色也不突兀,你外公喜欢你穿得鲜亮娇艳呢。”
陶文姜不置可否,庄秀却想了想道:“我记得年前有一件柳黄色的月华裙还未上身,十幅的裙摆都用彩线绣了花边,做工细腻,正配粉色的袄子。”
红裳忙点头道:“五爷过年送小姐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奴婢打好了络子,正好来压裙角。”又翻出一件锦缎斗篷来请黄氏看,道:“京城这时候还冷着,不若再准备一个暖手炉回来路上好用。”
黄氏捻了下斗篷,对红裳道:“说的很是,让婆子们在马车里也放上炭炉,这一去一回也要一个多时辰,路上可别着凉。”
红裳应声,又端上首饰请黄氏过目,黄氏正欲挑拣了一支赤金嵌宝的华盛细看,听到门口有小丫鬟通报:“四姑娘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小姑娘已快步走进房内,正是陶家三房的女孩陶文瑜,她肤色微黑些,鼻翼挺直,双目有神颇有些少女少见的英气,只虽是豆蔻年华,身上却还穿着过年的大红通袖袄,头上也素净,只有一两只素金的发簪。因着三房奶奶抱恙,年夜饭都只略坐了坐便回房躺着,陶文瑜只在母亲身边侍疾,不常出来。此番见她先向黄氏行礼,又跟陶文姜,庄秀等人见礼。
陶文瑜刚进门就看到有小丫鬟捧着锦衣绣裙,珍宝首饰满当当的铺了一层,想是二伯娘要带着二姐姐陶文姜出门会客正准备衣饰,却不知又是哪家的高门贵阀,再想到还缠绵在病榻的母亲,三房整个年关都颇有些凄风苦雨,又哪有心情带她出门会客。
陶文瑜年纪虽小却一向做事果断,此时看着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黄氏看她脸色便觉不像是寻常走动,招手让小丫鬟们搬了太师椅,又放了厚厚的锦垫,请她安坐,才柔声问道:“你母亲这几日可好?”
话音未落,陶文瑜就红了眼眶,拧了拧手上的帕子,道:“今天正是为了母亲的病才来叨扰二伯娘的。”
黄氏哎呀一声,问道:“不是唤了济世堂的胡郎中来医治?”
陶文瑜忙回道:“多亏了伯娘的名帖,胡郎中前日就来了,说母亲郁结在胸不得发散,吃了这半年药又积攒了药毒在脾胃,实在不能再下猛药,便开了一些药膳方子......”
黄氏道:“胡郎中杏林一道不逊色于宫中太医,既然是他开的药膳,想必你母亲好好调养不日便能痊愈。“
陶文瑜闻言面有难色道:“药膳中需要花胶和老山参,花胶倒不算难寻,只是上了年头的山参却不易得,若拿新参又怕减了药效,反浪费了药材......”
黄氏松了一口气道:“我道是什么了不得的,你这丫头在伯娘这里也学会吞吞吐吐,我这里还有一颗五十年的山参就先给你母亲拿去,可还使得?”又使眼色让宝珠去取。
陶文瑜喜出望外,慌忙道:”三十年的就已使得.”说着便起身行大礼。
黄氏忙让身边的丫鬟扶起道:“不过是一味药材,哪里值当如此,你母亲也唤我一声二嫂呢。”
陶文瑜避开丫鬟,深深蹲福道“伯娘当受我一拜,若没有伯娘关照,莫要说药材,也请不来休馆的胡郎中。“言语诚挚,双眸盈光闪闪。
说话间宝珠已取来锦盒,黄氏亲交到陶文瑜手上,道:“我这两日实在抽不开身,你好好照顾你母亲,凡事也劝她看开一些,待我这边收拾停当,再去看望她。倘若有事,找你大伯娘或再找我都是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