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岐这番话虽然是软着口气,然话中机锋着实不大善。祁连庭虽然外表一副疯癫状,一直也没断过辱骂,然眼睛里隐藏的锋利却是瞒不过苏郁岐的眼睛。
那并不是一个走火入魔糊涂之人该有的眼神。
“你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子,你跟老夫这里装什么大头蒜?想要祁王府千余武斗士的命?别以为老夫老了,就瞧不出你打的什么算盘了!”
“祁王伯既然如此说,那就请王伯说说,侄打的是什么算盘吧。”
苏郁岐不卑不亢,傲然挺立。
“哼,我祁王府的武斗士,个个都是英勇无匹的,这些年,他们确是为王府赢下不少的财富,子,你是不是看着眼红了?”
祁连庭阴鸷的目光忽然落在皿晔身上,“你身边那个人,就是打死奎治的皿晔吧?好!很好!他一个人,就赢了我祁王府所有武斗士的命!这场买卖你做的倒是真划算!”
终于把话题引到奎治身上来了。
皿晔面无表情,声音温淡:“技不如人,愿赌服输,祁老王爷怕是老而昏聩,把武斗场的规矩都忘了吧?”
皿晔话不留情,祁云湘唯恐祁连庭被激得更怒,忙道:“父亲,武斗场上生死由命成败靠实力,赌台之上愿赌服输,这就是规则。规则不容破坏,您老人家应该很清楚。”
“错都在儿子,是儿子想要赢阿岐手上的十万苏家军,所以才赌上了咱们府上所有武斗士的命。不关阿岐的事,您不该怪阿岐。”
祁连庭恨铁不成钢地怒道:“苏郁岐就是想用苏家军诱你入彀!你也为官有几年了,怎么就识不穿这是诡计呢!”
苏郁岐道:“祁王伯这话,恕侄不懂。我诱云湘入的什么彀?又设的什么计?您可不能将莫须有的罪名往侄头上栽。”
祁连庭忽然道:“云湘,你对奎治的死,真的没有什么怀疑吗?”
不但祁云湘一怔,苏郁岐和皿晔也是相视一怔。
祁连庭继续道:“奎治在比赛前一日遭人暗算,射穿了肩胛,难道他没有去跟你禀报吗?”
“没有。”祁云湘蹙眉,“若是早知道,儿子自然会去商议比赛延期,但奎治并没有来告诉我。”
“苏郁岐,难道你也不知吗?老夫已经派人去你的府上通知你,你休想否认!”
“侄并未得到通知,祁王伯派了谁去,可找那人出来对峙。”
“我身前伺候的厮候二,云湘,你把他叫来。”
祁云湘派人去后院佛堂找候二,去的人半天放回,却是慌慌张张回来的,进门便跪倒:“不好了,不好了,候二,候二被……”
“被怎么样了?”祁连庭瞪大眼睛。
祁云湘于苏郁岐也都蹙起了眉,预感到不好。
“方……方才苏家军打从后院过,候二去质问阻拦,被,被苏家军的人给杀了!”
祁云湘立即道:“这绝不可能!”
苏家军以铁纪闻名,没有命令绝不会滥杀,祁云湘自然深知。
“孽子!你到现在还在替这个狼子野心的苏郁岐说话!你难道不想想,这分明是苏郁岐在杀人灭口!”
祁云湘瞧了苏郁岐一眼,立即反驳:“这绝不可能。阿岐的人品我了解。”
“知人知面难知心,你好好想想,一个从来不去武斗场从来不赌博的人,为什么忽然对武斗产生了兴趣?又为什么第一次赌博就下那样的豪注?不过是因为,这个人已经设计好了一套缜密计划,目的,就是我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