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花的不安从未像这时这么强烈,她本来觉得自己是没有什么危险的,虽然有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但就像最初遇见鄢星路的时候一样,她潜意识地觉得,那刀只是吓唬吓唬她而已,但是自从欧阳杰出现起,她敏感地认为,要是有杀气的话,那么她已经看见了。
一个杀气那么重的人,口口声声说着喜欢谁,那一定是骗谁的。
这是她活久之后,得出的另一个老天爷赐予她的经验。
没有人知道欧阳杰此时此刻是怎么想的,如果硬要说他想什么了的话,他很可能是认为,就算他得不到刘春花,至少也要得到她的尸体。
二棱子本无意伤害她,但在欧阳杰的逼迫下,他的刀剑已不听使唤。
况且,在他心里,这女人一直是祸根一样的存在,就算不是他动手,他也打心眼里觉得,这等红颜还是不要留存世上的好。
“姑娘,看来天不遂人愿,你的性命留不得了。”
刘春花也看出来他的意图,她遗憾的不是自己这重生后的短短生命就这么结束,而是自己临死前竟不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躺在心心念念的男主怀里,看着他英俊的面容,颤抖着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替他擦去眼泪,然后心满意足地死去。
唉。
不过,在这短暂的片刻间,刘春花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些事,至少可以让她死而瞑目。
“我问你,你不会一直觉得,是我勾引你家主子吧?”
二棱子道:“难道不是吗?姑娘貌美,又身处那种地方,狐媚的本事应该了得。”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到这时候还要跟着她的节奏。
“我要真有你说的那么大本事,早就离开醉虹楼了。至少不会落到被人误砍至死的地步。”刘春花抬眼看了看远处,眼睛眯起来,“说真的,你家公子勾引人的本事才叫了得。”
就在欧阳杰接近的一刹那,二棱子的手猛地一抖,似乎在动手伤害和不伤害之间强烈犹豫,但他所幸没有动手,因为一道熟悉的身影已飞到他面前,把欧阳杰的致命一剑挡开。
三人落下,鄢星路立在两人身前,并未回头,但周身散发的气息却让人不寒而栗。
“二棱子,你刚才想做什么?”他回过头,眼中的冷意让二棱子浑身一僵,“本王曾说过,她是对本王重要之人,你若再生出这等想法,休怪我无情。”
“是……殿下。”
欧阳杰冷笑道:“鄢星路,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人留下,你可以走。”他说这话时,似乎对自己带来的上千人马深陷迷阵毫不担忧,而他本人,也并没受到毒雾的丝毫影响。只因他从小就是个武痴,钟爱研究各种奇门异术,且对制毒解毒乐此不疲,且这毒雾因为漫延的范围太广,效力减弱了许多,对他可称得上没什么用了。
这时,五里之外的城门上空出现一朵红色的莲烟,这是加急的信烟,发出这种信号,乃是极为强烈的催促之意。
梵立带领护卫队守在城门前,他们拼死抵挡住欧阳杰留守城门的一部分士兵,才获得一线生机,但很快就会有欧阳喆的士兵从迷阵中走出,到时他们的处境将极为危险。
二棱子来到鄢星路身后,低声劝道:“殿下,梵立带领仅剩的护卫队士兵在城门死守,但敌众我寡,再不走就没时间了!”
鄢星路没有回答,他看着对面的欧阳杰,似乎在思考对策,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情势再明朗不过,这已是最后的机会。
几个人各怀心思,但面对这种场面,最为无语无奈的还是刘春花了,她就算再傻再笨,也知道鄢星路在犹豫什么,她觉得这辈子能让自己陷入这等尴尬的境地,也是难得的造化。她不想成为谁的牵绊,可偏偏在这紧要关头,她成了那根阻止鄢星路绝地逢生的绊脚的藤,正在把他一点一点拖入死亡的深渊。
许是受雾气的影响,天空飘起丝丝细雨,片刻后衣衫便出现浸湿的雨渍。在这期间,红色的信烟又接连出现了两次,隐约能听到远处的杀喊声,但因为隔的很远和细密的雨帘,让人听不真切,似真似幻。
刘春花突然做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惊讶的举动。
她伸出手,拽了拽鄢星路的衣袖,“那个……你能不能让开点。”
鄢星路回过头,表情透着寒意,除此之外,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目光专注地看了她许久。
刘春花只好放弃他自动让开的想法,她伸出一只手,覆在他眼上,顺手抹去他睫毛上的雨珠。然后绕过他,冲欧阳杰道:“你不是说要让我留下吗?我留下。”
欧阳杰肃杀的面孔有一瞬的怔忡,随后露出笑意,挑了挑眉,向她伸出手,“美人,想通了?”
“我想得很透彻了,我跟你走。你们两个都是太子,我总亏不吃亏。”她正要迈步向前走去,身后传来一股力道抓住她手腕,动作僵硬得近乎粗鲁。
“你是不是应该先问问我的意见?”
即使没有回头,刘春花也能想象的出鄢星路此时的面容,动怒前的面无表情,漆黑的双眸,像蕴藏着雷电的暴风雨前的天空。
刘春花顿了一顿,回头一笑,冲他摆了摆手,“去去去,我和欧阳殿下说几句话。”她缓慢却坚定的抽出手腕。
不知是哪位先哲曾说过,自古以来,世界上有种种资源,土地,良材,财富等等,其实男人们争来争去,这些东西加起来都不过是为了两个字,女人。性资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