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下午,夏夜灰头土脸地从衙门里出来了。原来昨晚他还没从芳娇死了的惊恐中回过神来时,衙门的人就找上门了,后来被带去了衙门。因为一时说不清芳娇到底怎么死的,又不肯把汝年在场的事说出来,所以温大人循例把他关了*。
第二天一早,曲尘找到齐妈妈,花了些银子和口舌买通了齐妈妈,由齐妈妈去衙门里做了个证,说芳娇平日里有服食御春散的习惯。温大人也为了图快当省事,草草地把这案子给结了,放了夏夜出来。
夏夜被他的伙计接回铺子时,曲尘和汝年都在后院。他一脸晦气地走过去坐下道:“怎么样?想到是谁没有?害得爷爷我过了回坐牢的瘾,要叫我知道是谁干的,我非得揍死她不可!”
“去洗个澡回屋换身衣裳吧!”曲尘递了杯茶给他道。
他一口灌下,捏着茶杯愤懑道:“他娘的,居然敢跑夏爷爷这儿来杀人了!还杀了夏爷爷睡的女人,这人我非得找出来不可!我自问没在城里结过仇,那多半就是芳娇了,可芳娇那么个胜芳馆的姑娘能跟谁结大仇?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气死我了!”他手一摔,把茶杯摔成了几瓣。
“行了,”汝年拍了他肩头一下道,“这事曲尘已经在查了,你先回屋换身衣裳吧!在牢里待了*,什么味儿都出来了,赶紧去!”
“对了,年哥,那人是男是女?”夏夜追问道。
汝年抄手道:“我刚才还在跟曲尘说,那人多半是个女的。无论是从身法还是身材来看,我都觉得是女的。可正因为是女的才觉得更奇怪。芳娇是胜芳馆的姐儿,一年到头都是跟男人打交道,她能得罪什么女人去?况且我看那女人颇有些身手,像是惯走江湖的,一个这样的人跑来杀芳娇,会不会有点小题大做了?”
“或许是有人收买的呢?”
“什么人收买?除非有极大的仇恨,要不然犯得着花银子去杀一个ji馆里的姐儿吗?”
“我已经派人去胜芳馆问过了,”曲尘道,“齐妈妈她们都说芳娇为人挺好的,比较胆小,但凡有为难她的客人都尽量奉承着,压根儿不可能结什么仇。若说女人,平日里接触最多的就是胜芳馆那些,你瞧着哪个像是跟芳娇有不共戴天之仇,要买凶杀她的?而且你不觉得那杀人的法子很奇怪吗?用刀用毒药不行吗?非得用御春散,好像是有意的。”
“唉!”夏夜轻叹了一口气道,“说来说去是我害了她。我要不带她回来过夜,兴许还不会遭这毒手。她前几日还央求我,说让我把她赎出来,一切费用由她自己的私房出,只求我在林爷跟前讨个情面让她脱了籍,我当时就答应她了,说等两日空闲了就去找林爷,谁曾想……唉!要早两日,怕也不会出这档子事!”
“话说回来,”汝年敲了敲桌面问道,“你们那晚到底在干什么?”
“哥,你说我们俩那晚上还能干什么?不就是喝喝酒做做那种事儿,我们还能干什么啊?我们俩弄完两火之后,我就倒*睡了,谁知道还睡迷糊过去了。”
“御春散呢?你们俩没用?”
“芳娇是在酒里放了点那种东西,可是不是御春散我就不知道了,她偶尔也会弄点,求个刺激罢了。”
曲尘和汝年一齐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他忙解释道:“真的是偶尔,我从前很少碰那些东西的,是最近芳娇不知道打哪儿弄来一些,非得叫我试试,我不也图好玩儿吗?我们真是偶尔才用点,之前也没用过。”
“偶尔?别的时候真没用?你就哄我们吧!”曲尘指了指夏夜道,“你去逛窑子我不拦你,可你用那种东西真就该骂了!那东西多伤身子你不清楚吗?总用着,你想死慌了是不是?你爹就剩你这么点血脉了,要死也先留个种再死!”
“冤枉啊!”夏夜叫苦道,“真是偶尔,之前在胜芳馆里尝过一回,前几日带了芳娇回来时用过一回,还有昨晚,也就这三回罢了。我发誓我发誓,往后再也不碰那东西了,行了吧?”
“夜哥啊,”汝年拍了拍夏夜的肩头道,“你是不是非得死在姐儿身上才罢休呢?到了地府,见着夏叔夏婶你好意思?我劝你,把逛窑子的毛笔改了吧!好好找个媳妇,正儿八经地过日子,那才是正事!”
“呸呸呸!你能有句好听的不?”
“汝年说得对,”曲尘插话道,“你自己想想,昨晚那人要是收拾了芳娇又来收拾你呢?你昏睡成那样,能知道什么去?还不得乖乖下地府去跟夏叔夏婶磕头请罪去?你伯娘总让你好好找个媳妇你不肯,非得到了死那日才行?”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戒!我找媳妇行了吧?你们俩还真啰嗦,我刚刚从牢里放出来,能不能说点安慰我的话啊?”
汝年正想开口,于方来了。曲尘起身问她道:“有事吗?”她瞥了一眼夏夜,对曲尘笑了笑说道:“我是来跟你说一声的,我打算明日就去渝州,不等师傅的信了。”
“明日?这么快?”
“没法子,谁让你的宝贝媳妇也写了封信去跟师傅告状呢?我还是自己先去吧,横竖结果都差不多。”
“那好,”曲尘点头道,“明日一早你就启程,武昭堂的事我会暂时看着,你不用管了。”
“好,那就有劳师兄了,”于方说完又瞥了夏夜一眼,讥讽道,“掌柜的这么快就放出来了?芳娇姑娘的案子就完了?一条命没了没得也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