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落瘫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喊,眼睁睁地看着贼人冲进远处的羊肠小道逐渐没了踪影,她已经没了眼泪,只剩下满腔的愤怒与绝望,握紧了拳头哀嚎。
有人劝她去报警,也有人说报警也没用,现在的警察哪里管这些小事情。
她还是去警局做了记录,出了警局大门天就下起了雨,先是细细的雨丝,后来就渐渐大了,豆大的雨点被风卷着硬是往人脸上砸。
她沉默地沿着警局前面的小路漫无目的地前行,没有哭,也不喊叫,沉默得像具行尸走肉。
小路的尽头是家小餐馆,萧落进去点了份汤面,做菜的老板一抬头瞧见她煞白的脸色,吓得手一松勺子掉进汤盆,险些将整个汤盆打翻。
嗓门很大的老板娘一把将老板推开,拉着萧落进了店,“下这么大雨怎么也不知道躲躲?”
说话时她转身拿了毛巾给萧落擦头发,擦了两下瞧见萧落冻得发紫的嘴唇一把扔了毛巾,“我说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天这么冷不知道多穿点,冻坏了不难受啊?”
“我也不想的……”萧落突然失声痛哭起来,这两天哭了太多次,喉咙已经哑得不成样子,“我的行李被人抢走了,什么都没有了,我该怎么活啊?”
老板一听立马来了兴致,在旁插话,“要我说这帮人一定得好好整治了,这都第几起了?你说说人家长途跋涉好不容易到了地方,竟然遇到这种事情……”
“闭嘴!”老板娘抓起毛巾砸在了老板脸上,“做你的汤面,熬你的姜汤,少说点话谁还把你当哑巴?”
老板缩了缩脖子,重新捞起勺子不吭声了。
老板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头抓住萧落的胳膊,脸色陡然变得温柔许多,“行了,先别哭了,我带你去换身干衣服,坐下来吃顿热饭,其他的吃完饭再说。”
萧落没说话,任由老板娘把她拉进后屋,看到摆在眼前整洁的衣服她才陡然回过神来向老板娘道谢,老板娘摆摆手,转身去了前头。
衣服都是崭新的,但样子偏大,应该是老板娘未穿过的衣服,萧落麻木地脱掉身上湿透的衣裳,套上肥大却温暖的新衣。
衣服穿好那边又响起老板娘的叫声:“姑娘换好没,姜汤我给你放这了,赶紧趁热喝。”
萧落推门出去,对着热腾腾的汤碗,一边掉眼泪,一边往喉咙里灌,等喝完了姜汤那边的汤面也做好了,夫妻两人搬过凳子坐在她的对面眼巴巴地看着她吃。
换衣服的时候她搜遍了所有的口袋,只找到可怜的几十块钱零钱,一顿饭之后就更不剩什么,她慢条斯理地吃着饭,眼泪已经被热腾腾的水气熏干,强忍着悲伤打算着今后的日子。
没有了车费,她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眼下只能忍住眼泪咬牙闯一闯。
人一旦被逼到了绝境,原本以为怎样都迈不过去的坎,竟然成为了无足轻重的小事。
易泽然,她在心中反反复复地念着这个名字,仿佛那人和那份解不开的情,连带着汤水一块喝进肚子里。
一碗面吃完,身体终于有了温度,迟钝了太久的心脏也开始跳跃,她抬头望着外面浓密的雨幕,还有化不开的阴云,死死地握紧了拳头。
——林萧落,你要学会独自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