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铭绝非是个草率之人,他自然知道祖师祠堂里的东西在家族中的份量,但事关自己的母亲,成铭无论如何哪怕豁出性命也是要试一试的。
成铭站在离祖师祠堂外殿不到十步的古柳树荫下,静静的思索着。
这十年来,他一直过着白开水般的日子,偷懒、睡觉、发呆。
他曾经以为自己将会如此度过一生,可就在今天,更应该说是从昨晚的那场噩梦开始,他平静的生活就被打破了。他预感到,一旦自己迈出这一步,便是和自己过去十年的生活彻底告别了。
成铭抬头看了看天上刺眼的太阳,一个盗布的计谋孕育而生。
现在正值未时(下午1点到3点),成铭父亲每天都会在此刻闭关修炼宇能,所以成铭轻而易举的偷溜进父亲的房间,拿到了通往祖师祠堂的令牌。
成铭摸了摸揣在怀里的令牌,这是他第一次偷拿父亲的东西,心里十分忐忑不安,但表面上依然镇定自若,缓步向祖师祠堂外殿走去。
“宗家大少爷,不好意思,此地没有族长大人的允许,不得入内。”刚到外殿门前,成铭就被两名守卫语气生冷的拦住了。
“我要前去拜祭一下我爷爷,难道也不肯吗?”成铭挺着胸脯反问道。
“这是族长大人的命令,没有令牌,任何人不得入内。”一守卫斩钉截铁的道。
“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这是什么!”成铭将令牌亮了出来,强硬道,“还不赶紧让开!”
“啊?可是……”那守卫惊愕的盯着令牌,还要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守卫挡住了话头。
只听身旁的守卫弟子满脸堆笑道:“原来少爷有族长大人的令牌,方才小的们失礼了,少爷快请,少爷快请。”说着连忙让出道路,供成铭进了外殿。
待成铭进去后,先前那守卫弟子急声对另一人道:“坏了坏了,咱们大少爷还不满十六周岁,根本就没有执掌令牌的资格。而且他向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今天怎么会有兴致到祖师祠堂拜祭老族长?此事定有蹊跷,你怎么就让他进去了啊!”
“哎呀,你管他呢,他是宗家大少爷,干啥不行啊?好了,我有些困了,你一个人盯着点,我先打个盹啊。”另一个守卫打了个哈气,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不行!”先前那守卫突然怪叫了一声,吓得旁边打盹的守卫一个跟头,扑在了地上,“我要去汇报族长大人。”
“哎呦,我说老兄,你能别一惊一乍的嘛?”跌倒的守卫骂了声娘,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抱怨道,“反正他进得了外殿,还会有中殿的人拦着,你瞎操什么心啊!咱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得罪人的事,就让中殿的人做好了。”
成铭凭借令牌,顺利通过了外殿,进入到了中殿。中殿守卫弟子的宇控实力显然要比外殿高上一筹,而且人数也多上几倍。
正待成铭期盼着没人发现他的时候,却正巧碰上了一队十人的巡逻弟子。
其中为首一人是个虎背熊腰的中年大汉,一副不怒自威的脸上长满横肉。只听那汉子道:“少爷,你怎么跑到祖师祠堂来了?这里可是族中重地,快快离开,到别处玩去!”虽是询问,语气中却充满了埋怨和斥责。
成铭毫不动容的走到大汉面前,略一躬身道:“五叔,铭儿到这祖师祠堂并非玩耍,而是奉父亲大人之命前来拜祭列祖列宗的,这是父亲大人亲手交给我的令牌,还请五叔过目。”
谁知那大汉毫不领情,瞪眼道:“少爷!你当我老五糊涂了不成?族上千年传下的规矩,未满十六周岁者任何人不得持有令牌,违规者族法处置。哼,少爷,老五还是劝你快些离开这里,免受皮肉之苦。”
成铭依然面不改色的看了那大汉一眼,随即微笑道:“五叔啊,父亲大人知道你向来恪尽职守,常年守卫祖师祠堂不曾出过半点差错,是我们阡墨一族的头号大功臣,铭儿也是敬仰已久的。”
这几句话,传在那大汉耳里十分的舒坦,但那大汉为了保持自己的威严,依然变着脸道:“少来这套,既然知道我老五是个老顽固,还在这里多费口舌作甚!”
成铭不急不慢的道:“五叔,正因为如此,父亲在给我令牌的同时,还亲笔写下了手谕,让我到时呈给五叔。”成铭说着就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条,打开之后,确实写着一串工整的文字。
这所谓的手谕自然是假的,方才成铭到父亲房里偷令牌的时候,又在文案上比对着父亲的笔迹写了这张假手谕,以备后患。只是成铭父亲的笔迹苍劲有力、气势磅礴,效仿起来极难。不过,成铭清楚就凭这些粗壮大汉,能分清横竖撇捺就不错了,至于笔迹真假量他们也看不出。
成铭将手谕递给了为首那位大汉,那大汉果真大字不识几个,手里攥着手谕,也泛起了难,正在犹豫不决。
成铭不急不躁的将双臂交于胸前,目光再次看了一眼刺眼的白日,大有悠然自得,静观其变的意思。
不久,还待守卫弟子对这份手谕难分真假的时候,忽地几声巨响从一处亭廊传来,惊得众人均是一颤。为首那人反应极快,连忙召集众守卫弟子跑去查看亭廊处的情况。瞬间,将成铭一人晾到了一边。
成铭看到众人慌张的身影,心里暗喜:看来我过年剩下的那几枚爆竹和仓库里的黄磷,都没有受潮,不错不错。
原来在成铭进入祖师祠堂之前,找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