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染实在是不知该怎么评价他这一席剖心置腹,觉得口味太重难以消化,忍了几忍才没把他扔出结界。
又听他不管不顾的说:“放你一百年,是日思夜想却也能忍耐,始终没觉得失去,反正见与不见,得或舍,都在于我的一念之间,之前甚至觉得大不了毁了整座微云峰,你还能去哪?还不是只能老老实实在我身边呆着。”
尘染:“……”
尘染不动声色解除了挽霜的禁令,准备放出洪水猛兽阻止这个狂妄自大口无遮拦的疯子。
“第一次,我发现自己特别蠢,自大又无知,和你相处这么多年对你一点也不了解,全身上下拿得出手的居然只是赤/裸/裸的占有欲。”寒怀焰颓然说,“可如果连这一点卑鄙的心念我都不敢承认,那我真不知道可以用什么留住你。”
听到这里,尘染忍无可忍一跃而起捂住他的嘴:“美人,你这骨子里既不高尚又不体面的恶趣味和劣根性我早就领教过了,但咱能不能多少要点脸,别说得这么……这么理直气壮。”
寒怀焰完全不思悔改的拉着她的手反咬一口,说了一句更俗烂更肉麻的话:“我不要脸,要你行么?”
尘染第一次领教到男人在满足之后是如何“骚话”连篇,被打击得节节败退,仿佛听见挽霜在她耳边发出轰鸣般的嘲笑。
偏偏寒怀焰还好死不死的说:“挽霜警醒过我,这是心魔,可是知了,你告诉我,心魔是什么魔?我本身就是天魔,心里还关着另一只妖兽?”
情况有点失控,尘染拿出了十足的耐心回答他说:“心魔,不止面目可憎还影响修行……”
“是啊,无论什么样一定面目可憎,”寒怀焰轻轻笑了下打断她,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但也一定,乱人心曲。”
尘染感受着手里有力又凌乱的心跳,感觉自己心率也跟着加快了步伐,直觉意识到寒怀焰这番剖心置腹又肉麻兮兮的话是真心的,但长久以来克制多疑的秉性还是让她不敢相信。
她犹豫了一下低下头凑到寒怀焰唇边呢喃道:“先是以美貌色/诱我,现在又用花言巧语蛊惑人心?说,想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寒怀焰先是扫了一眼她低垂的睫毛,接着几不可闻的咽了一口唾沫,最后以顽强的意志力偏过头说,“知了,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别这样,我知道你一直搪塞我想撵我走,所以才耐着性子又哄我又帮我撸,你是不是都脑补了我会问你的一百个问题,苦心想了很多借口吧?还是答应过我不能说谎所以就想争取时间组织一下语言?”
尘染怔了怔,没想到时至今日居然要一个纨绔教育她“说正经”的注意事项,她确实早就准备好了一番托词,就算尚有漏洞却也能暂时稳住寒怀焰,可这时她却忽然哑了火。
“知了,其实你想多了,这一次我问都不敢问。”寒怀焰叹了口气,“但有一些话确实一直压在我心里,实在是不吐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