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余定睛一看,原来是分别多日的宁成宁大哥。
他迎上去,笑道:“兄长好久不见,鹿山的事都忙完了吗?”
“都忙完了,山长,还有诸葛他们不日也会回来。”宁成下了台阶,想要去握住秦余的手。
秦余感到一股gay气,在他下手前,抱住他的胳膊问道,“兄长,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这时候,曹素和陆菁菁下车来,她走过秦余身边,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怎么让兄长在外头干站着。”
说着,朝宁成笑了笑。
秦余一拍脑袋,“是啊,走,兄长且跟我进去,我们到客厅详谈。”
他拉住宁成胳膊,到客厅时,分主次坐好,有丫鬟把刚才给宁成的茶换成热的,还端了一碗热的给秦余。
秦余喝了一口,问道:“今日兄长找我有什么事呢?”
宁成答道:“不过是和兄弟分别久,有些想念罢了。”
秦余尴尬地笑了笑,这个宁成该不会被自己掰弯了吧?
哈哈,绝对不可能,自己可是直男,不过是跟人家睡了一两觉,怎么能说掰弯呢。
“不过,我还有件事要来麻烦兄弟。”下一秒,宁成又开口说道。
“兄长但说无妨,小弟力所能及的,一定给你做到。”秦余放下茶杯,郑重其事道。
“也没什么大事,日前山长他给了我一百五十两,叫在宁州买间好一点的宅子。”宁成解释道。
秦余心中了然,“那宁兄,你是要我和你一起寻找合适的住宅吗?”
宁成点了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兄弟你今天才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等你有空时,能不能和我一起呢?”
“当然可以,其实我也有买房子的打算,只是一时下不了决心。”秦余向他表明自己的态度。
“怎么,贤侄你要搬出去吗?”
忽然,曹老爷正好从外面走进来,听到秦余他们的谈话,诧异地问了一句。
“曹伯伯,我……”
秦余不想在这时候会被曹老伯听见。
身边的宁成站起身,他发现这时候自己不适合待在这里,既然秦余已经答应,他也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向曹德和秦余告了声辞,留下自己住的地址后,便拱手离开了。
“贤侄,你要跟我说清楚,是不是我曹家有哪个地方对不起你?”曹德坐到椅子上,不解地问了问。
秦余连说不敢,他把自己一直以来的顾虑向曹德吐明白,“伯伯,你们是很好很好的,余儿心里哪里不明白,只是余儿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家庭,侄儿在鹿山的时候,靠自己的本事赚来了一些银钱,正好够买间宅子。而且,如果一直在你们家住下去,你们不说,总会有人说,余儿出去后,一来能堵住悠悠众口,二来也给伯伯少了些负担。”
曹德摇摇头说:“你这话,说起来就生分了,既然你赚到钱财,就好好存起来,日后必然有用,况且你就孤身一人,住在哪不是住,曹家也不缺你一个人的口粮不是?别走了,等你考上功名,再说不迟啊?”
“伯伯说得对,方才是余儿鲁莽了,余儿不搬就是。”
秦余此时尴尬非常,本来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向曹德他们吐露心声,没想到会出意外,既然曹老伯都这样说了,自己又能说什么呢。
“对了,你回来好多天,我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说说你父亲的事,先前听陆墨林讲起你们鹿山有个看门人是秦太师以前的家丁,他姓秦,叫一鸣是吗?”
秦余点头,“对啊,他是叫一鸣,对啦,当时那位秦大爷死前说,我的母亲还在世,不知伯伯是否知道她的下落?”
曹德摇头叹息一声,“我和你父亲虽说是八拜之交,可我一点都不了解你的母亲,也不知道你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到京城闯荡,打算闯出一片天地的愣头青啊。”
说着,曹德便把自己和秦余父亲的事,统统说了出来:
“那年,我安顿好我娘和我弟,便去了京城,想到那里碰碰运气,一开始在京城四处碰壁,还被人骗走许多银子,直到有一天,碰到一位身穿蓝白外褂的公子哥与另一位头戴金冠的大贵人……那公子哥就是你的父亲,而那位大贵人嘛……”
“到后来,有个叫金钟的书生被人害死了,他的案子,弄得是满城风雨,那时,我躲在客栈里,哪里都不敢去,也是那一天的晚上,你的爹爹遍体鳞伤地出现在我面前,把我给吓了一跳,他当时跟我说,自己的父亲不认他这个儿子了,他再也不是秦家的人……”
“过了差不多半个月,秦太师一家又出大事了,秦家男丁全部被当今的陛下流放北边,而女人……你知道陛下对秦家的女人是怎么做的吗?”
秦余听得认真,完全融入曹老伯的故事中,听曹老伯戚戚然地问,心里知道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曹德没有等回答,泪水就已经从眼眶里刷刷落了下来。
“太惨了,太惨了,所有年轻的都被充入军营做了军妓,而老的发配到最南的交州,永永远远和秦家的男人们分开,唉,惨绝人寰啊。
秦家的人,一半到北边,一半去南边,永世不能相见。
你爹爹当时知道这个情况,伤心地便要去救他们,但终究还是被我给拦下了。”
哐当……
秦余手里的茶杯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那……那秦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