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世昱没有打断自己的话而是保持倾听的态势,云锦遂叹了口气悲声再起。
我不能与别人分享我的丈夫,他……他对我挺好的。
想到李璟羡的避而不见,云锦艰难的,气若游丝的说出后半句。
够了。
陈世昱终是忍无可忍的打断了云锦,不耐烦道。
我相信你不因为你是我的妻子,而因为你是陈辰的母亲。
儿子的关系让我觉得你不能做出对不起我的事,事实上你做了而且非常过分。
陈世昱说话的同时,泄愤般拿起云锦刚刚为他泡好的那杯茶,猛的掼在地上。
沁人心脾的茶香化作一地水渍,匠人手作的主人杯挫齑成粉。
看着被摔得粉碎的茶杯,云锦联想到被陈世昱摔得粉碎的她那满腔热忱的心。
你不要欺人太甚。
火气被挑拨上来的云锦气愤的指责陈世昱。
云锦要陈世昱理智些,既然走到这一步就应该好合好散,难道只有陈世昱在外沾花惹草有私生子,她就没有权利追求幸福了。
陈世昱则气愤的怒斥云锦,说他没有云锦想的那般小肚鸡肠,云锦和李璟羡偷情他可以不计较,但云锦不应该偷他的东西给李璟羡。
偷东西?丢了金子还是银子?李璟羡已经穷到需要我偷你的钱,周济的地步了?
云锦好气又好笑的说。
陈世昱点头,表示肯定。
多少?
一千三百万的思源。
你生病了,在说胡话。
是你不敢承认。
见陈世昱坚定非常的样子,云锦敛了笑意坐正身子,摆出一副我等着听你解释的姿态。
陈世昱没有让云锦失望。
他说李璟羡仅以高出五十万元的价格买走思源的那一刻,他便意识到出了内奸。
他调查过所有参与此次收购案的人员均没有疑点,于是想到放在家中的预算书。
四月二十五日晚五时,李璟羡和你一起回到了这里,当晚你们不只上了你的床,还进了我的书房。
陈世昱字字清晰的说。
你把预算书放在家里了?
云锦不敢相信的怔忡发问。
是,我以为家才是最安全,最让我放心的地方,可现在你还让我相信什么?
当日的一幕幕在云锦眼前浮现,躺在床上被接二连三的梦境搅的不得安宁却昏睡不醒,醒来后脸上冰冷的水滴,李璟羡额头上密集的汗珠,临睡前那杯殷勤周到的加了蜂蜜的牛奶。
云锦想抓住点什么,哆嗦着扶着茶几沿勉强直起身。
我要打个电话。
云锦说。
陈世昱问云锦打给谁?是不是李璟羡,难道想串供。
云锦无暇顾及陈世昱的奚落,当着陈世昱的面,拨打了李璟羡的号码。
电话通了,那边迟迟无人应答,最后被挂断。
云锦愕然的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耳边传来机械而冷漠的嘟嘟声及陈世昱低低的令她绝望的话语。
你只是李璟羡用完弃掉的棋子,以为他还会理你吗?他的恩爱是给那份文件而不是给你的。
现在整个行业的人都知道李璟羡上了我老婆,拿了我的标的书。你说这风声是谁放出去的,谁会嫌我不够触霉头,非要再扣个屎盆子恶心我。
不,不是这样的,你胡说。
云锦拼尽全力大吼,只是前一秒还目光如炬盯着陈世昱发狠的她,后一秒却痛苦的阖上眼眸,身体如无骨的泥鳅,一下子从沙发滑到地上。
半分钟后从她喉咙里发出绝望的,歇斯底里的哀号。
这一刻云锦的心碎了,比地上那只茶杯的碎片还要多,每瓣碎裂的边缘都向外渗着永远流不干的鲜血,每一处断面都折射着屈辱与痛苦。
尽管云锦不愿相信,可残存的理智不容她不信,陈世昱说的全部是事实。
滑雪场美丽的邂逅,让人心碎又心醉的落雪夜晚,满天星斗下蹒跚背负的前行,指天铭誓的诺言,贵重的赏心悦目的首饰,松花江畔落日余晖里的笑颜。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李璟羡为她精心编排的一场戏,织就的一个完美圈套。
现在李璟羡走下台去,独留她在这儿忍受无休止的侮辱,谩骂,在越勒越紧的绳锁中窒息,却连辩白抱怨的资格都没有。
云锦颤抖着,被泪水打湿的双眸模糊了眼前的事物。
可泪水不能洗刷掉耻辱,更不能洗刷掉陈世昱的愤怒。
陈世昱俯下身,抓住云锦的头发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云锦挣扎着,骇然的躲避着陈世昱眼中的杀人怒火。
说话呀,为什么不说了,不是挺有能耐的吗,找到比我更强更有钱的靠山,现在怎么了?
陈世昱等不及说完,一把将云锦掀翻在地。
事情远没有结束,失控的陈世昱用脚不停的踢踹云锦的背部,小腿。
云锦记不清受到多少次攻击,只知道身子很痛,比身子更痛的是刺耳的谩骂。
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我像菩萨样的供着你,因为洛松花的事儿怕你受委屈,变着法儿的哄你高兴。
你不依不挠三天两头跟我闹,以为你有多清高,可你又做了什么?被李璟羡耍的团团转。
你只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贱货,我陈家所有的脸被你丢尽了!
最初的云锦还能躲闪攻击,渐渐的不再动了,似没有生命的人偶随着陈世昱脚起脚落,抛起,下落,翻滚。
生命的迹象正从她的体内抽离,她面容惨白,满口血污,意识焕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