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司马容一行人抵达京城便找了一家客栈下榻。第二日清晨,还未到宫门口,司马容便打发几个侍卫走了。
因为她并不想那么早回宫,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好好看过楚都,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想到处逛一逛。
司马容换了一身轻便些的衣裳,带着白菊四处闲逛着。
她从前在宫外时,虽然时常偷溜出去,但楚都,除了离去那一日城楼上的远远相望,她从未如此清晰地见过楚都街市的模样。
楚都不愧是国都,一片盛景,繁华喧嚣,商贩吆喝声不断,酒楼丝竹歌舞之声不绝。
司马容穿得极为素朴,和寻常人家的小姑娘无异。
她最喜欢逛街,东瞧瞧西瞅瞅,看到喜欢的东西就凑过去。
有糊面人的小摊,司马容立刻让小贩给自己糊了一个,拿在手里边走边吃。
又忽然看到卖糖葫芦的,司马容好奇它的味道,买了一串咬了一口,却感觉自己牙都快要酸掉了。
司马容走着走着,越往前走,人越多,司马容猛然一回头,果然,白菊已不见了踪影。
欸,又走散了。
算了,白菊找不到她肯定会回酒楼的,她等会再回酒楼找她好了。
人潮拥挤,司马容忽然感觉自己腰间一疼,转头一看,一个灰衣裳的年轻人正从她身旁穿过,司马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腰间,果然,钱袋不见了!
司马容脸皱得跟苦瓜似的,忍不住连连叹息,最近怎么总是让她遇着小偷呢?她运气也太好了吧。
司马容飞快地追了上去,然而人群攒动,她总是被人往后面寄去,她抱着头猫着身子从人群夹缝中挤了出去,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一段路,而那小偷步伐敏捷,一瞬间便跑了很远。
司马容连忙追了上去,心下有几分疑惑,她自认为轻功不错,而这小偷轻功比他好上许多,且步伐轻盈,可见是个武林高手,现在果真是世风日下,竟然连武林高手也来当小偷了!
风吹得司马容的小脸红扑扑的,前面一辆马车朝着司马容飞驰而来,司马容来不及闪躲,一个飞身飞到了马车的顶盖上,然后又飞快地跳了下去,引起人群阵阵惊呼,那小偷眼见司马容逼近,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不停地跑,并不回头,他东绕绕西藏藏,仿佛刻意耍司马容玩儿似的。
最后绕进了一个死胡同,司马容停了下来,皱着眉头看向眼前的布衣青年,道:“阁下如此功夫,为什么要做这等偷鸡摸狗之事呢?”
灰衣青年瞬间转身,露出一张布满刀痕的脸和一双极为昏暗的眼来,不说话,只森森地看着司马容笑。
司马容心下一惊,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阁下为何故意引我到这里?”
布衣青年嘴角微扬,笑而不语,他秀手一挥,瞬间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朝着司马容的死穴飞了过去,动作之快,弄得司马容不由得一惊,她立刻集中精力,侧身一躲,从袖中飞出几根银针向青年射去,青年空中一个侧翻向右飞去,掌风凌厉,携着匕首复又向司马容刺了过去,司马容抬腿踢向了青年的手臂,青年堪堪躲了过去,司马容神情冷漠,又接连踢了好几脚,手也按下了手镯的开关。
青年闪躲不及,手中的匕首掉落了下来,司马容又飞出五根银针,朝着青年的死穴飞去,然而后背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司马容眉头紧皱,额间沁出了一丝冷汗,她拔出后背的银针,瞬间转头,只见一个戴斗笠的黑衣男子迎风而立,目光森寒。
他的针法!…
司马容眉头紧蹙,手向袖中探去,却感觉自己眼前越来越模糊,终是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空气里传来一股浓郁的的香味,有些似莲花香,又似河边的青草味,闻着十分古怪,让人感到宁静,又让人感到莫名的躁动。
司马容忍不住揉了揉鼻子,打量着四周,只见不远处桌案上摆放着一个镂空的莲花型香炉,香炉飘出阵阵白烟,向着司马容所在的方向吹过来,隔着纱帘,仿若入了仙境一般。
然而司马容却紧悬着一颗心,耳聪目明,时刻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香味愈来愈浓厚,弄得司马容心下烦躁无比。
这味道好熟悉…
她在哪里闻过吗?
司马容抚了抚发痛的头,忽然脑海里隐约显出一幅图案。
这……
这是合欢草?
合欢草似乎具有催情的效果。
莫非是谁看上了她的美貌,把她拐过来,欲行不轨之事?
呃…
她从没想过,这种戏文里才有的荒诞的事竟然会发生在她身上,若是主角不是她,她还能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可现在主角变成了她,她真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司马容正打算爬下床掐灭那香炉,却不想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由远至近,司马容赶紧躺回了床上,闭上双眼,佯装熟睡。
‘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脚步声在床边停住,床板凹陷下去一块,有人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
一只冰凉的手抚摸上了司马容的脸庞,不知为何,她感觉头皮有些发麻,睫毛微颤,她轻轻睁开双眼,身子向后退了退,防备地看向眼前的人。
入眼的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少年左右不过十七八岁,一身华丽的锦袍,容颜秀丽,只是眸色暗沉,目光阴鸷如蛇,他一只手撑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司马容,眼里有着一种情.欲的味道。
他的手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