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止“嗯”了声,将车门拉开。
郁眠在空中挥挥手:“那我先走了,老师再见。”
沈修止觉得自己这意思够明显了吧,还非要自己直说?
他扶着车门,勾了勾唇角,“还不上车,等着老师请你上来?”
郁眠:“……”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昏黄和黑暗交互,马路两侧街灯林立。
郁眠坐在副驾驶,车窗半开,微凉的晚风涌了进来,她舒服地打了个哈欠。
透过后视镜,沈修止余光瞟了一眼,突然没来由的涌起一股烦躁,主动送郁眠的人是他,但是这会儿却有点后悔了。
突然,车子后面传来尖锐的鸣笛声。
两辆跑车同时踩了油门,一左一右从沈修止车子后方冲上前,将他们夹在中间,下一秒,左侧那辆银色的跑车冲到最前方,在几十米的地方突然转了方向盘,轮胎和地面摩擦,整个车身横在马路中央。
一连串动作在短短几秒内发生,昏昏欲睡的郁眠猛得惊醒。
沈修止反应迅速,刹车踩到底,在距离跑车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郁眠跟着向前栽去,手掌下意识抱住脑门。
下一瞬她又被安全带弹回座位,郁眠呼了口气,嘟囔了句,“有病啊。”
郁眠和郁忱住的公寓不在市区中央,所在位置稍有些偏僻,交通也不怎么便利,就图个环境好。
从景大出发,送郁眠回家的路上有一段最近在修路,沈修止便绕了另一条更偏僻的路,也幸亏现在没有别的车辆,不然肯定要出交通事故。
沈修止黑着脸,搭在方向盘的手指摩挲了两下,按下喇叭。
右边那辆跑车也停了下来,和沈修止他们并排。
不一会儿,右侧的跑车驾驶门拉开,一个男人从里面出来,他头发极短,左耳别了一枚耳钉,衣着嘻哈。
他敲了敲郁眠这边的玻璃,沈修止降下车窗,男人原本笑嘻嘻的,看到郁眠的时候愣了一下,瞪大眼睛看看郁眠,又看看沈修止。
郁眠瞪他一眼,抠着车门上的按钮就要升起车窗。
任广北回过神,忙用手掌扒拉车窗,“诶诶诶,修止哥,…别别啊!”
发现这俩人认识,郁眠犹豫了一下,松开手。
只差一点玻璃就夹到任广北的手,他抱怨了句,“小姑娘脾气挺大的,都不等人给话说完。”
沈修止皱了下眉,“什么事?”
任广北嬉皮笑脸,“没事啊,我听我哥说你今天不过去给他接风洗尘,以为你有事呢,刚才在后面齐钊哥说这个是你的车,就想过来看看。”
郁眠翻了个白眼,她还真没见过这样打招呼的。
沈修止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方向盘,“前面是齐钊?”
任广北点头。
沈修止又按了两下喇叭,前面车子依旧没人下来也没见挪动。
沈修止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片刻,银色跑车里的人这才出来。
郁眠一脸懵逼,左右看了看,也拉开车门。
刚要朝沈修止身边走去的时候,任广北两指捏着郁眠后背的一点布料,扯住她,“修止哥过去说句话而已,现在女生都这么黏人吗?”
郁眠不喜欢和别人有太亲密的接触,往旁边躲了下,一脸嫌弃。
任广北手臂搭在车门上面,像没骨头似的,站得歪歪扭扭,语气挺冲的,“是不是你缠着修止哥,非要他陪你的!”
?
她认识他吗?
“不是。”郁眠憋着脾气解释。
任广北不信,“肯定是你。”
郁眠有些无语,哼了一声,“是是是,是他缠着我,非要送我回家的,行了吧。”
任广北难以置信,上下打量了郁眠一眼。
脸上挂着鄙夷,“别做梦了,我修止哥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你是不是刚认识他,怪不得呢。”
郁眠有些生气,说实话他不信,说反话他还这样,感情她就不该出现是不是。
任广北打量了两眼,捏着郁眠的肩膀,拽着她在自己面前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
而后,像是坚定自己的想法,捏着下巴告诉她,“修止哥根本就不喜欢你这种,太小了。”
郁眠难以置信,他竟然会说这种话。
她原以为沈教授的朋友都是像他和顾教授那样,不是温文尔雅就是阳光开朗,反正都是很好很温柔的人,但是任广北这么恶劣直接打破了她的固有印象。
“不要脸,呸!”
郁眠骂了句脏话,也不管他和沈教授关系是不是很好,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两三步跑到沈修止那边。
太阳完全坠入地平线,地面以上是泼墨一般的夜空。
周围路灯散着惨白的光线,他们恰好在两个路灯中央位置,灯光微弱,极其昏暗。
对面的男人身子倚着车门,吊儿郎当,“急什么,长时间不见,聊聊呗。”
沈修止低头挽袖口,姿态放松,有股说不出的慵懒随意,和上课时完全不一样,好像他就该是这样子的。
任广北反应过来后也跟了过来,郁眠直接钻到沈修止身后,扯了扯他腰侧的衬衣,“老师,他欺负我!”
郁眠眼睛很大,这会儿湿漉漉地看着沈修止,一看就觉得像被欺负了。
明明被踢的人是他,她还好意思告状!
任广北气恼,抬手便要将郁眠拎出来对质,“修止哥,我没有!我还说她欺负我呢!”
任寄南和沈修止是高中同学,任广北是任寄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