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的话,让郭照一连几天坐立不安。但曹昂自此以后再也没提过那天的谈话,对郭照也温柔如初,甚至比过去还亲密了不少,郭照悬着的心就慢慢放了回去。
不久,袁术大约是觉得自己腹背受敌的局面很被动,所以主动出击,侵入了陈国。在此之前,他还派了使者去下邳,要和吕布修好,结为儿女亲家。吕布面临着刘备和夏侯渊的双重压力,一直想找个外援,见袁术主动示好,就顺势原谅了他当初怂恿郝萌造反的事,同意了这门婚事。但没过多久,吕布在一个叫陈珪的人的劝说下改变的注意,不仅悔了婚,还将袁术的使者韩胤绑起来,送到了许昌,向曹操示好。
袁术得知消息后勃然大怒,派了几万兵马分七路进攻吕布,却几乎全军覆没,被吕布从下邳一路追到了蕲阳。
同时,曹操的大军也到了蕲阳,和吕布会合。
在蕲阳城外安营扎寨后,郭照随曹操去会见了吕布。两军相战都不斩来使,更何况现在他们还是暂时的盟友,两方的气氛看上去很是和乐,但郭照却觉得吕布总是盯着自己。
还有吕布身边的绿衣少女,目光自她进帐就没移开过。
郭照被他们看得头皮发麻,食不知味的用完了宴,终于熬到了结束。她刚想舒口气,正在和曹操道别的吕布突然道:“曹司空,这位就是你的长女曹清吗?”
郭照赶紧拱手道:“阿清见过温侯。”
吕布阴鸷地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他这样,郭照也不好意思起身,只好一直弯着腰,心里打鼓。
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夏侯惇不动声色地往前移了一步,把郭照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
因为低着头,郭照看不到吕布的表情,只好问着313。
313不妙道:“吕小强眉头紧锁,目光不善,宿主你小心点。”
郭照:“他应该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向我动手——”
“吧”字还没说出口,她就听到了破空的风声。用不着313提醒,郭照立刻朝边上一闪,方天画戟越过她的身侧,扎在一个无辜的曹兵身上。
夏侯惇拔出武器,怒道:“吕奉先,你什么意思!”
吕布的部下也被自家主公的动作下了一跳,不约而同地用惊讶且不赞同的表情看着他。那个绿衣少女更是不满道:“父亲,你太过分了。”
“琦玲,闭嘴。”吕布呵斥了女儿一句,不以为意道:“濮阳一战,本侯对曹姑娘印象颇深,所以忍不住想和姑娘切磋一下。如有冒犯,请姑娘见谅。”
这何止是冒犯,简直是想要郭照的命。
夏侯惇显然不接受吕布的鬼扯,但顾忌着两军的结盟,强忍着没动手。
曹丕看着吕布无所谓地样子,眼里露出了恨意。
313道:“宿主,要不要还手?”
郭照:“当然不能。”
313愤愤不平:“可是这也太气人了。”
“没事,吕布他——再怎样,也活不过明年了。”郭照道。
建安三年,曹操东征,吕布魂断白门楼。
不过,话虽这么说,郭照也不可能真的捏着鼻子咽下这口气。她拔出方天画戟,对吕布笑道:“阿清岂敢怪罪温侯。温侯,这画戟,还给你!”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郭照语气陡然一高,用力将手中的兵器扔了回去。
这下吕布军的人都炸了,在一片“君侯小心”的声音中,吕布坐在席上纹丝不动,任由方天画戟飞来,冷眼看着它插进了身前的桌案。
桌案不堪重负,片刻后碎成了两半。
“好厉害。”吕碧脱口而出,随后意识到自己失言,捂着嘴往后躲了躲,免得父亲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帐中的气氛更紧张了,两方人屏气慑息,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来。最后,还是曹操一声大笑打破了局面:“曹某多谢温侯款待,明日之战,望温侯旗开得胜,告辞。”
不等吕布回答,曹操率先转身出了大帐。曹昂反应过来,一手郭照一手曹丕,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平安离开后,曹操教训这郭照:“阿清,你方才太冲动了。”
郭照:“吕布更冲动。”
“大敌当前,吕布不会轻易翻脸,主公不必过分斥责二姑娘。”郭嘉为她分辨了一下,“吕布恐怕这是这样想,所以才敢光明正大的对二姑娘动手。”
郭嘉的话成功打消了曹操的不悦,他感慨道:“吕布神勇,但智有不足,难以再长久了。”
曹昂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话中话:“父亲是想……”
曹操:“心知肚明就好,不必言于口。”
因为宴上的插曲,曹丕似乎有些怏怏不乐,直到和郭照分开都垂头丧气。
另一边,宴会过后,吕碧就拉着高顺和张辽要学射箭。两人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无奈答应,瞒着吕布到了一处空地。
吕碧在他们的指导下拉弯弓,瞄准了靶上的红心。边上的高顺纠正着她的姿势,把她的手往下压了压:“手不用过高。”
吕碧一迭声道:“是是是,子平叔,可以射了吗?这样子胳膊好酸。”
“等等,”高顺认真检查了一遍,“下盘稳住,不要动。”
吕碧:“我没动,是身体自然在抖。”
张辽插嘴道:“你要是用力的话,是不会抖的。”说白了,就是她在偷懒。
吕碧瞪了他一眼:“要你多嘴。”
高顺又指出了一项错误,才让她松手放箭。羽箭虽然没有正中红心,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