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怀远望着这一幕幕,额头的青筋不停跳动,似乎这一刻,看任何人都值得怀疑。他阴森森的盯着余辛夷,咬牙切齿道:“辛夷,你给我说,这些人到底是不是你收买来的?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余辛夷受了一惊的样子,诧异道:“父亲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怀疑我做了什么么?”
余怀远的目光极为阴鸷,像是天空飞扑而下的秃鹫,随时准备着啄噬人的皮肉:“别再装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今日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怎么出现得如此凑巧?为何她会被逼得以死明志?难道你真以为我眼睛是瞎的么?她怀的是我的骨肉!更是你的亲弟弟,你如何忍得下这个心,下如此毒手?”余怀远在心里料定了,此事绝对与余辛夷脱不了干系!
无论穆雅兰是不是与外男有私,对一个男人来说,家中妻女相斗总比自己被戴了绿帽子的事传出去成为京城笑柄要好得多!于是他必定会做下抉择,而这个结果,只能是余辛夷为保余子钰,陷害了穆雅兰!
余辛夷静静的听完后,脸上忽然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目光却如锋利的刀子般射/向余怀远,似乎早就猜到余怀远会做下这个决定。那目光实在太过犀利,余怀远几乎觉得自己在经被看穿,瞬间心底竟抽出一丝愧疚,可那也只有一丝而已,很快便被凶光代替:“你还不老实交代么,那就别怪为父我狠心了!”
看到余怀远如此咄咄逼人,老夫人轻轻咳嗽了一声,道:“辛夷不过是个孩子,有什么话都可以好好说,且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为什么这样吹胡子瞪眼的?”
余怀远一愣,随即讶然。老夫人偏爱余辛夷不假,可竟然旗帜鲜明地站在余辛夷那边,与自己对抗,这还是头一回!余怀远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亲生母亲:“您难道还看不出她是怎样的人吗?迫害嫡母,害死亲弟,收买人心,只要她存在一日,咱们府里绝没有一日安宁,这样的人,难道您还要留在家里!”
老夫人怒声道:“我绝不相信辛夷是这样的人!绝对不信!你不好好查清楚就要定她的罪,这如何服众呢?”
这么多年来,老夫人还是第一次如此疾言令色,反倒让余怀远有瞬间的怔愣,随即他更加怒火中烧,满腔满壁烧得要灰飞烟灭一般,快速地道:“母亲,我知道这丫头平日里善于奉承,您这是被她的花言巧语蒙蔽了,才会相信她的清白,其他事情我都可以依着你,但这件事,我一定要主持公道!”说着,他大声道:“外面的人都死了吗,还不进来!”
就在此时王太医替穆雅兰处理完伤口后,探了许久的脉,神情忽然凝重起来:“二夫人的脉象不对啊……”
王太医的话一方面缓解了当前的危机,一方面却让情势更加紧张。老夫人下意识的立即道:“怎么了?”
原本一直跪在穆雅兰身边呜呜直哭的豆青忽然后背紧绷了一下,像是被一根针戳进后背似的。
王太医又反复的探了几次脉,脸色越来越凝重,迟疑了许久,保守的抿起唇起身道:“这……恕下官才疏学浅,不敢妄下判断,还是劳烦另请高明吧。”
然而王太医如此推脱的态度,却让人更加疑惑。老夫人当即前进两步道:“王太医,您是太医院的老太医了,医术连太妃娘娘都极为信赖的,您有什么话请直说。”
王太医抚了抚虎须,又再三探了几次脉,似乎在仔细斟酌,最后轻叹了一声徐徐道:“这孩子根本生不下来。”
什么?!一句话像一枚炸药般,立即在所有人脑中炸响,炸得人脑中嗡嗡作响。这句话什么意思?二夫人这胎虽然一直不稳,可几次都没流得下来,也算幸运了,怎么会根本生不下来?这简直——简直匪夷所思啊!
老夫人脸色立马变了,失声问道:“什么叫——生不下来?”
豆青几乎下意识的望向昏厥过去的穆雅兰,额头不停的渗出细密的汗珠,浑身都在颤抖,像是正经历着某种极为骇人的心理路程。被揭穿了!被揭穿了!这下该如何收场?如果事情完全被兜出来,不仅二夫人的命,就连她自己恐怕都得死!
王太医解释道:“二夫人本就是不适宜怀孕的体质,我猜定是用了什么虎狼之方才会侥幸怀上这胎,这种虎狼之方实乃大禁忌,所以我才会说着胎根本生不下来,且就算生下来也注定身有残疾,还不如不生。真是太……糊涂了。”他为医多年,也旁观过许多宫里娘娘们的权利倾轧,这种方子一直是宫里的禁忌,被查出来无论是皇后还是没品级的答应,都是要被打入冷宫的!且用了这种方子,很可能以后都无法怀孕!这位二夫人为了上位,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听着王太医的话,一时间所有人脸色精彩纷呈,都暗暗倒抽了一口气。谁都没想到,这位看似柔弱的二夫人竟然存了这样可怕的心思!
而老夫人在挺清楚这番话的时候,生生往后连退了三步,将将被竹心及时搀扶住,才不至于跌倒。她实在没想到,自己一手默许进府的表侄女,竟然是这样可怕的人!王太医的话其实还是有所保留的,然而睿智如老夫人却知晓,王太医还有一层意思没明说出来,就是这种禁/药若想产生效用,还得在余怀远的饮食中暗暗下另一味药方配合,而这种药方最是伤男子身体,轻则损精/气,重则彻底失去生育能力,是以才会成为宫中的禁/药!
而穆雅兰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