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没有女老师的当头棒喝,我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她的话使这种想法提前进入了我的意识而已。
我忽然间感到很困倦,或者说是厌倦。对着坐在我前面的这个背影发呆。从昨晚以来一直到现在都在沉睡中的那个我忽然醒过来了,并且要发表主张。“这么说我跟她好了?跟她了?把自己这一生交给她了?”我的心在这样发表着疑问,我感觉到那个一直以来被幸福充满得自己慢慢的做不了主,开始睡去。
难道我不是喜欢她的吗?
上午的时候,她穿着裙子,那样的至美。我对她说,“其实你不必穿成这样的,你这种装束更像是参加什么晚宴或者什么庄重的场合,而不是在学校,这里不适合。”现在,她就又换回了平日穿着的那一身素白衣服,显得单纯而素雅。这种季节,女孩子每天换几次衣服并不是稀奇事,更何况是恋爱中的女孩子?她这样对我好,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可是为什么?我好像并不能接受……,我其实并不了解她……
像个把自己许配给别人的姑娘顷刻间恢复了自我意识,我心里在自怨自艾:这么说我给自己找了一个主人?我以后就交给她了?如果我接受了,不是表示着她是自己的另一半吗?或者说她是另外一个“我”?我感到严重的压力在折磨自己的心。
自主意识的回归吓了我一跳,我忽然间觉得不认识自己了,而且觉得面前这个背影也是那么的陌生。膨胀的自我在那儿命令,我必须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以使自己不会陷得更深。
下课的时候,我小心翼翼的用书碰了一下她的胳膊,她转过脸来,迷茫的表情里夹杂着更多的是幸福,我不忍心,只是吞吞吐吐的说:“真的要请客吗?”
“嗯?为什么不?”她反问道。并不想听我的答话,又转过头去。考虑到在教室里不方便,我不再勉强言语。
放学的时候,我们俩并排走着。
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说,背后有人跟上来喊:“情圣,请客!定下来没有?什么时候请客?”话是痴仔在喊。岛主、傻子附和。奕晴盯着我看,目光里满是希冀。
“请你个头!不请了!”已经数次设想过请客吃饭时的尴尬场面的我。觉得自己实在不适合在那种场合表演,那种几乎是被别人强制安排自己非做不可的感觉,逼得我几近崩溃,说出来的话也显得气急败坏,语声坚决,不容置辩。
“为什么?”几个人异口同声。我一下子觉得颓丧莫名。垂着头只是走路却并不解释。
“你真不可理喻!不是说好的吗?”女孩语气里几分不解,几分愠怒,还有几分则是带着赌气情绪的关切。
“不请就是不请!要吃你们自己吃去!”我暴躁的道。想想他们也许会误会我有社交恐惧症什么的。也担心晴会把我的不请客理解为吝啬,但是这些担心并没有使我多说半句。
“我考,情圣真不象话,”岛主今天第二次垂我的肩膀,“回去再跟你说,好好陪陪你老婆!”他俯在我耳边交待到,招呼三兄弟匆匆而去。
两个人仍然并排走着。出了教室。钢筋水泥的建筑群中,花草被修建的齐齐整整。找不到可以放下目光的地方,低头走路。
“为什么?”女孩终是忍不住再问。
“你就当我是穷的没钱请客了不就行了?你要想找人请客应该很容易才对。”我语气里的讥讽是谁也受不了的,很快我就后悔自己话语的恶毒,但是已经无法收回来了。
“你?……”她语气里已经含满了愤怒,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可以当我是玩世不恭,人品极差,……我已经说过,我不会请客的!”短暂的后悔并没有动摇我的意志,多数时候我消极被动,而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更改。
她眼神里并没有因为我人品差看不起我的意思,相反,却是含着委屈的光,泪花闪闪。
“你不喜欢我就直说……”她的目光里分明蕴含着这个意思,我心一下子软了,或者说是碎了。
“对不起……”我想认真地说出“我喜欢你”几个字,但是她没有给我机会。她已经匆匆的离去,我并不知道即使她不走我会不会说出来。
我没有追上去,继续低头走自己的路,品味着懦弱和伤心。我不是一个善于演戏的人,我的演技一点也不出众。鉴于有如此的自知之明,我没有去主动出丑。把痛苦埋在心底不需要支付出丑之类的成本,做着也更加容易,所以我选择了后者。
我低头走自己的路,作出沉思的样子,不管迎面走来的任何人,当然也不执行打招呼这个义务。因此我很容易被评价为孤傲冷漠和目中无人。我知道这些并对自己的习惯大加反省并且深恶痛绝,因为这种习惯会导致我时时有众叛亲离的感觉。然而习惯一旦成了自然就不那么容易更改了,我还是我行我素,目中无人地“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我用名人的话为自己的行为开罪,并不一定总是成功,不成功也不能成仁,那感觉其实比成仁还难过几倍。我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心里却是碎开了一样的痛,或者说是下雪的心境。
没有因为重新获得自由而带来的快活,也没因为害怕失恋而生的孤独,我只是感觉到沉重的痛苦。也许我只是替另外一个人痛苦,把她的痛苦扩大十倍自己去体会。我深深自责,又力图解释自己做得没错,说服自己相信“我并非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