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恐怖悬疑>帘外拥红堆雪>杨花落尽子规啼
你呢?”我不解的问道。/p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轻轻将我推开。/p

“什么叫以后也不用再跟着你?”我再三询问,势要究其缘由。/p

他叹了口气,略带歉意的说道:“我不让你跟着我,是因为我要出川了。”/p

我错愕不已,呆呆的看着他。/p

“你不找人了吗?”/p

他默而不语,应是如我所想。/p

我又惊又慌,声音已经带了哭腔。我不想他走,我舍不得他,我都还没跟他袒露心迹。路上的人来来往往,我不顾人们打量的眼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p

“孟节其实我,我一直都——”我哽咽着说不出口,心里却难过得要死。我哭着跑回了家中,回到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放声大哭。哭声引来了嬷姆和阿达,嬷姆心疼的为我擦眼泪,焦急的询问是不是谁欺负了我。我哭得说不出话,只是拼命的摇头。阿达像知道了什么,站在门边一言不发,面色越来越凝重。/p

很久以后,阿达突然开口说道:“要飞的鹞儿关不住,要走的人也莫强留。”/p

我听懂了,可依旧不甘心。/p

不知不觉间,孟节来这里已经五六年了。/p

木棉花落了又开,子规鸟哀啼了一年又一年,这几年我和他一起行过万里路,攀过千重山,可那沂谷的巫医却始终没能寻到。可能他真的不在这里,也可能他已经死了。所以孟节要离开了,他也是时候该回家了。/p

夜里我独自翻上房顶,以手枕头躺在石瓦上,仰面看着漫天的星子。夜风凉飕飕的,吹得人一点睡意也没有。林中的夜莺时不时发出一点点响动,扑飞时带动杉树发出沙沙的声音,不知为何,我原本很烦躁的心渐渐就平静了。/p

我在揣想他何时会动身返程,也开始练习和他告别时要做的表情。阿达说的没错,要离开的人不能强留,这里不是他的家,他的家是繁华的建康,留在这里他是不会快活的。/p

身后忽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我歪过头去看,竟然是孟节。/p

我立刻弹身端坐起来,故意用冷冰冰的话说道:“你来做什么,我可不想见到你。”/p

他笑而不语,挑了挑好看的眉毛,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我咬咬牙,再顾不得什么矜持,朝他那边挪了挪位置想和他挨得近一点。/p

我郑重的问他:“你真的要离开这里了吗?”/p

他点了点头。/p

“要回家了?”我接着问。/p

他哑声回道:“我已经没有家了。”/p

我惊诧又心疼的说:“怎么会呢,每个人都有家的。你的父母呢,你父母在的地方就是家呀。”/p

他没有回话,只是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给我。/p

我接着问他:“那你出川后要去哪儿,是不是要去见你那个很重要的朋友?我一直都想问你,你的那个朋友到底有多重要啊,竟值得你如此冒险。你的朋友是男子还是女子?”/p

他粲然笑道:“是男是女很重要吗?”/p

“当然重要,如果是男子就说明你重的是义,若是女子,就说明.....你重的是情。”我问了我一直不敢问的话,如今开了口,也算解了我多时的疑惑。/p

他静默须臾后,正色回答我说:“她是女子。”/p

“是什么样的女子,她温柔吗,她长得很美吗?”/p

我艰难地问出最后一句,心里猛地一疼。/p

紧接着,他用我从未听过的温柔语气说道:“很美,很温柔。在我眼中,她一直都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p

我怅然的说:“她是你的心上人吧,你一定很喜欢她。”/p

“为什么怎么说?”他侧过头看着我,漂亮的眼睛里都是柔光。/p

他只是提起那个人口吻和神色都可以这样温柔,如果那个人在她眼前,他又该如何,我想象不到,也不愿细想。我很难过,面上却还要带着不在意的笑,我艰涩的说道:“你提起她的时候,你的眼睛都在笑。你们是情人吗?”/p

他苦笑,唏嘘说道:“她已经嫁人了。”/p

我竭力遏制住内心的汹涌波涛,惋惜道:“她可真没有眼光,你这么好,她居然嫁给别人。”/p

“不,她眼光很好,她嫁给了最应该嫁的人。”他的语气沉缓认真,一点不像假话。/p

我问:“那你不嫉妒吗?”/p

他不再说话,神色却陡然变得落寞。/p

“我阿达说人都是执着于得不到的东西,越得不到越想要,总以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可事实上,想要的东西未必就适合自己,是偏执让人越陷越深。既入迷途,就该及时抽身,你应该舍弃执念,往前看。你这样好的人,不该被辜负,你可以看看别人呀,比如,你可以看看我。”/p

我红着脸说完这番话,嘴已经在不由自主的打哆嗦了。/p

我从来不知道孟节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但我能察觉到他一定不是什么乡野村夫。我和阿达送岁贡进芙蓉城时,也见过几个勋贵王孙,孟节身上的贵气和他们很像,与生俱来,怎么都掩盖不住。/p

我阿达虽然是土司,可我们依旧是汉人看不起的西南蛮夷,而且我相貌平平,并无任何出彩处,只从外貌上就和孟节极不般配,这样的我怎能不自卑呢。/p

这些话,很早以前我就想说的,拖到今天才厚着脸皮惶惶开口,孟节就是要嘲笑我,我也绝对不会生气,顶多懊恼自己不知分寸。/p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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