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家宴热闹非凡,东方玉将当家主母的风范发挥到了极致,每一个宾客都照顾周全,连一直在状况之外觉得无聊透顶的秋荻都如沐春风,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
秋荻不由得自叹弗如,东方玉才是正经的王后材料,看人家这母仪天下的大家风范,她这个只会瞎起哄灌别人酒,自己躲着喝水装鹌鹑的差了人家这大家闺秀几条街去了。
如果慕容白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帝,秋荻想像了一下,不敢再想象下去,不禁幽幽叹了口气。
高坐在王位的江连城将秋荻的这点小动作尽收眼底,一开始见她百无聊赖无所适从的样子心底不禁偷笑,再看她娥眉轻蹙似有所思,心中不禁也是一忧。
而东方玉的目光始终跟随着自己的夫君,见他如此,心中一沉,目光黯淡下去,看向秋荻时隐隐带着几分狠厉。
散席了,秋荻面色微醺,带着浓重的酒意,推开要扶她回去的宫女,独自坐在后花园的石凳上呆呆的看着月亮。
弯弯的月亮,慢慢的变成了慕容白笑起来时弯弯的眼睛。
秋荻不禁伸手抚了抚他的眼睛,笑道:“猪头,你说这世间这么多青年才俊,我怎么偏喜欢你这个呆呆的猪头呢,江连城啊比你有趣多了,还比你帅那么一点点。”秋荻伸出小指头比划了指甲盖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哦。我今天就发现,做君王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可是我又想,如果你当皇帝,我或许还是愿意牺牲一下做你的皇后。”
秋荻醉醺醺的指着月亮自言自语,根本没注意一直静静站在她身后的身影,她对着月亮又傻笑了一阵,晃晃悠悠要站起身来,眼看脚下不稳要跌倒了,江连城一把搂住了她。
“既然我比慕容白有趣比慕容白帅,为什么不愿意做我的皇后呢?”江连城问。
秋荻眯起眼睛歪着脑袋看了他好一阵,“咯咯”笑道:“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哦,不要告诉江连城哦,做猪头的皇后我可以高兴不高兴都叫他猪头,做了江连城的皇后,不管我高兴不高兴都只能叫他陛下。”
江连城没理会她的胡言乱语,摇摇头一把将她抱起来,“酒品怎么这么差啊。”
朦胧的月光下,慕容白正在一片树林里休憩,面前生着一堆篝火,篝火上支起的架子上正烤着一只兔子,外皮金黄,已经有阵阵的兔肉香味飘出来。旁边拴着一匹黑色的大马,一只蹄子离地,正在打瞌睡。
一直假寐的慕容白突然睁开眼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然后打了个喷嚏。
身上被厚实的披风裹着,并没有寒意,慕容白看着月亮微微一笑,这世间唯一在此时还念着他的,大概只有秋荻了。
毛手毛脚的丫头,在江连城宫里有没有闯祸有没有欺负别人呢?
“好香啊。”密林深处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男子的声音,接着使劲吸了吸鼻子“香,烤这么香的肉也不怕把狼引来。”
不知道来者是敌是友,慕容白“哈哈”一笑,大方的说道:“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棍棒。相请不如偶遇,兄台何不过来喝上一杯,用点兔肉?”慕容白晃晃手里的鹿皮水囊,“我这刚好还有半壶马奶酒。”
“兄弟是西域人?”来人并未现身。
“小弟是大燕人,刚从西域游历回来。”慕容白从容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