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陈总兵那里刚收到信报,说是城里有建虏埋伏的细作,刚一鏖战便献了城门。”,走在前头的浙江参将戚金,听了两人的话,立刻转过头来回道。
“又是细作。”,周敦吉冷笑一声,不屑的摇了摇头:“都是建虏使老了的伎俩,岂不敢堂堂正正当面一战。”
话刚说完,却又不看远处的沈阳城,而是把目光落到了秦邦屏的身上。
“若说细作,也是你永宁先使出来的。”,周敦吉看着自己,秦邦屏当然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虽然两人都没有和眼下西南的那一场大战牵扯上关系,可是毕竟一个是出身石柱,一个却是出身永宁,即便口中说不在乎,心里头仍然是多少有些记挂。
去年的腊月里,六千人的石柱白杆兵在唐旭和马祥麟的率领下,不但在成都城下大破三万永宁军,更是生擒奢寅。
故而,作为永宁出身的军将,周敦吉近来每每见到了秦邦屏,都是大觉面上无光。
“那便在这帮建虏手下见个真章”,周敦吉听了秦邦屏的反驳,顿时间更是暴跳如雷。
“秦某随时奉陪。”,虽然两人的私交还算是不错,但是秦邦屏也不想在气势上输给奢寅。
说话间,大队的人马,已经是到了浑河岸边,前锋的斥候,正骑着马匹在河上的冰面上测试冰层的厚度。
辽东几乎每年的冬天,都能把河面冻伤,尤其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还要更寒冷一些,所以虽然眼看着几人并排驱马在冰面上奔跑,却也只是在裹了干草的马蹄下留下一点点淡淡的白痕。
“大人。”,周敦吉所率的永宁兵和秦邦屏所率的石柱兵,都是归总兵官童仲癸所领。眼看着童仲癸尚且未发号施令,周敦吉已经是迫不及待地冲到身前。
“大人,末将请求渡河与建虏一战。”,周敦吉双手抱拳,向着童仲癸大声说道。
“眼下前方情形不明,稍待片刻。”,童仲癸看了周敦吉一眼,点了点头,虽然没有拒绝,却也没有立刻答应。
“是。”,周敦吉请战未成,只得应了一声,引身退下。
转回了身,却看见秦邦屏一张笑嘻嘻的脸,顿时不禁怒上心头。
“你家那小子,无非是多了一个唐近贤相助罢了。”,周敦吉跺着脚,忿忿的向着秦邦屏吼道:“败在那唐近贤手上的,又岂止我永宁的那一个败家子。”
“这刚夺下沈阳城的建州老酋,岂不也是一个。”,周敦吉抬起手指,指着远处的沈阳城怒喝。
“即便是唐近贤,如今不也算是我石柱军中的。”,唐旭认了秦良玉做干娘的事情,即使远在辽东的秦邦屏,也早就是得到了消息。
所以如今在秦邦屏看来,唐旭已经就是自家人,拿来在周敦吉面前显摆,是最合适不过。
“呸……”,周敦吉忿忿的啐道:“明明是皇上派了去西南的,你们秦、马两家,不过捡一个现成便宜罢了。”
眼见周敦吉吃瘪,秦邦屏更是不禁哈哈大笑,也不再多言,省得太过刺激到他。
等过了小半个时辰,眼见着童仲癸仍然是站在河边,与统帅浙兵的总兵官陈策低头私语,周敦吉顿时又再按捺不住,继续走上前去请战道:“总兵大人,如今沈阳虽失,可城中的建虏定然也是立足未稳定,请大人准末将领兵渡河,迎头痛击贼虏。”
说话间,浑河对面的河岸上,几骑建州侦骑的身影浮现,看见了浑河对面的明军之后,立刻引马后撤消失在视野里。
“陈大人,如今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童仲癸也看见了刚才在对面河岸上出现的建州侦骑转过头来,向着一边的陈策哈哈笑道。
“建虏八旗多骑兵。”陈策略沉吟片刻,也是点头回道:“我军却是多步卒,如今想要撤退,恐怕反而会被其尾随其后。”
“不过如此也好,我等便放手大战一场,正合陈某的胃口。”
浙军总兵官陈策,乃是武进士出身,也算得上是沙场上的一员骁将。早在万历二十五年时,便就随广东总兵陈璘奔赴朝鲜抗倭,并且在露梁海一战中立下过大功。
此后又参与过平定播州杨应龙之乱,因功升为副总兵算得上是战功赫赫。
“你既然几回请战,我也便不再拦你。”,既然商量停当,童仲癸便立刻转过身来向着周敦吉说道:“如今我军的行踪既然被建虏察觉,想来建虏骑兵也是转瞬即至。”
“我便命你领本部兵马,先行渡河,在对岸扎下阵脚,可是能做到?”,童仲癸看着周敦吉问道。
“末将从命。”,周敦吉请战成功,当下也是大喜,连忙回身点起帐下兵马,便要赶着渡河。
“童大人。”,只不过,还没等周敦吉踏上河上的冰面,只看见又是一声呼喊响起,这一回出声的,却是石柱参将秦邦屏。
“童大人,如今贼兵势大,只周将军一千人马,只怕是未必抵挡得住。”,秦邦屏也抱拳向着童仲癸请命道:“末将也请领军渡河,与周将军共抗贼军。”
“你岂敢小看我。”,周敦吉顿时再一次大怒:“你说我抵挡不住,我偏偏要挡住一回让你看看。”
“也好。”,虽然周敦吉暴跳如雷,可是童仲癸斟酌片刻之后,也仍还是点了点头。
“这等大功,岂能让你独自争去。”,秦邦屏看着周敦吉,再一次哈哈笑道。
因为顾忌着建州八旗兵会来的快,所以周敦吉所率的一千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