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棍节一过,身上有些凉了。
华灯初上,我来到学校对面的名士网吧,对吧台前的老板娘说:
“我是老周的弟弟,他介绍我来这帮忙。”
老板娘捋了捋自己的双下巴,油腻的笑着:
“啊!是!来了啊。他跟我说你得上课,就能打点零工是吧?”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姐,给您添麻烦了,你看看我干点啥好?”
老板娘笑开了花:“那这样,早上8点钟包宿到点,你八点准时来,把屋里收拾一遍,桌子都擦擦,晚上6点以后人多,你就6点多过来,懂电脑吧?”
我赶忙答应:“懂,没专业的懂,但是我小学三年级就开始混网吧,小毛病都会弄。”
老板娘:“那行,6点多你就过来帮着忙乎,你们几点关寝?”
我答道:“十点半关寝。”
老板娘:“那你十点就可以回去了,行吧。”
我笑着说:“谢谢姐,我肯定好好干。”
我又做出一个犹豫的样子说到:“但是姐,我礼拜六礼拜天点回家,不能来。”
老板娘:“回吧,反正也是帮忙不指望你。”
我应着:“谢谢姐,好嘞,好嘞。”
老板娘:“那行,就这么定了,明天开始吧。”
然后老板娘就转过身去接着和另一个浓妆艳抹的大妈闲聊了。
我就在旁边默默听着:老板娘家的老公成天屁事不管就爱打麻将,浓妆大妈说纹眼线四百块钱,昨晚上吃的烧茄子……
听了一会,有人上机,老板娘转过头来收钱看到我还在,惊讶的问:
“你咋还没走?”
我嘿嘿的笑着,看着老板娘也不说话。
老板娘看了我一会说:“有事?”
我不好意思的说:“姐……你看……我干这活,给我多少钱……合适?”
老板娘哈哈大笑:“我琢磨你在这闷什么屁呢,这孩子,有话直说呗!”
老板娘小眼睛一转说道:“我们这招网管都是八百一个月,但是你这个……不顶壳儿啊,就是帮忙,我拿你当半个人吧?你周末还来不了。”
老爸娘做出为难的样子:“谁让是小周的哥们呢,这样吧,给你三百一个月。”
老板娘犹豫一下又说:“或者200一个月,不忙的时候、有空机器的时候让你可以坐下玩,你自己选吧。”
200块钱对我来说是一比巨大的财富,足以满足我温饱。
没错,我毫无疑问的选择了后者,那个年纪,上网的重要性不亚于吃饭。不吃饭也就是饿,仗着年轻能抗住。不上网精神空虚,空虚太可怕了。对一个人毁灭性的打击多源自空虚,作为一个负责任的人,怎能把自己置于如是的险境当中。
有饭碗了,人就有了一些底气。走起路来脚不由得就发漂,像浮云一样,在夜色中飘到了桥上。顺着天桥张望,车辆窜梭,霓虹闪烁。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能上大学真是一份莫大的机缘,这种快乐是我愿意折损自己的寿命来交换的。大学里的人,大学里的树,大学的空气闻起来都有种自由的味道。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圆润着现实的棱角。
我就是喜欢没有目的的前行,此刻我要回寝室,寝室是我的目的地,但我也可以随时改变主意,我不回寝室也行,我可以在主楼后面的小树林坐一会,也可以漫无目的的瞎晃。没有什么追赶着我,撵着我,我不会因为自己没有完成什么事情而慌张,我要做的就是静静的等待,等待一件有趣的事情发生,等待晚饭的时间,等待明天的到来。
在那一段时间里,我有着许许多多的选择。最珍贵的就是我可以选择不去选择去做任何一件事,可以就这样呆呆的站在天桥上。那时,我从不因“浪费”的生命而后悔,相反,我觉得只有那样的时光让我感受到生命的快乐。
——青春炫目,红尘炼心——
回到寝室已经到了熄灯的时间了。
三哥关心的问到我:“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顺口说到:“上团宣干活,出刊物去了。”
从那以后,我就以上团宣干活的名义,每天都这个时间回寝室,大家都说“小五是让人给玩了,白干活去了。”
真相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每晚去网吧坐在吧台对面的椅子上,有人喊:
“网管,来盒烟。”我就送烟。
“网管,来瓶水。”我就送水。
“网管,65号机加5块钱。”我就去取钱。
我之所以没有和寝室的哥们说出实话,是因为我深深的自卑。我天然觉得我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多才多艺、衣食无忧。而我,五毛钱的小咸菜分成两天吃,请朋友吃顿饭都请不起,还要出去打工谋生计。
那时,我觉得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光。
艰难、痛苦且快乐。
吧台的收银妹妹,只要还有空机器,就不会让别人上1号机,所以我就从晚上6点可以在网吧一直玩到10点。虽然中间会被不停的打断,去给人开对战房间、找电影、重启机器、送零食,泡面,但游戏和网页依然带给了巨大的快乐,让我忘记了贫穷,让我觉得我不孤独。在网络上,大家都是一样的人,谁是官二代、富二代无所谓,身份和财富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那时我迷上了一款游戏叫vos彩风,就是像后来劲乐团一样的弹琴游戏,选择不同的歌,用键盘进行弹奏。每天我就带着耳机,一首又一首的弹,音乐、游戏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