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机扶摸着孙宾的头,眼泪流了下来。“我孙家乃孙武之后,世代出卫国之士,爷爷早知平阳险塞,才派二子驻守。今存亡之秋,告诉他们,我孙家不出怯懦之夫!孙儿你呀,更要学得有智有勇,快去吧!你援兵多到一刻,平阳百姓则少一份恐惧!”
“爷爷!你年岁大了,就让他人奔波,你不要远走了!”孙宾哭泣道。
“唉!”孙机长叹一声。“国之存亡,爷爷岂能坐视!何况,齐国持强傲慢,他人前去,怎能担当!放心,爷爷没事!”
子孙流泪分别,孙机安排好出使各诸候之臣,坐上马车,直奔齐国都城临淄。
老家宰催马扬鞭,星夜兼程,千里之遥,两日已到临淄城门。
主仆无暇休息,直奔齐宫而来。
此时齐宫内,齐威王与几位朝中重臣正在议论着魏卫战事。
齐的探马早已将魏王结盟秦国,登基大典,出兵伐卫之事报于齐王,战事再起,齐威王不敢懈怠。他招集太子田辟疆、相国邹忌,上大夫田婴,上将军田忌这几位中流砥柱,商讨应对之策。
上大夫田婴躬身奏道:“不出君上所料,魏王果然依仗与秦王和睦,杀鸡儆猴,这是在要挟我等大国啊!”
“奇怪!”田忌眉头微皱,似乎弄不明白。“卫公一向胆小如鼠,诸候每次动武,军马未到,他已出城纳表请降。上次魏王盟国之会,你看他唯唯诺诺,魏王大嗓门一吼,此人魂飞魄散,连酒杯都碰翻于地。可这次,他却敢扬言,以全国之众挚与魏人战到底,何也?”
齐威王微微笑着。“上将军,方今乱世,大国争霸,小国图存。弱小的卫国正好夹在魏、齐、赵、楚四个大国之间,如果本王为卫公,也不能逞强。别看姬速处处示弱,时时露怯,你可细评过吗!二十多年,天下无时不起峰火,弱卫却是国泰民安,无一丝战祸。卫公绝非等闲之辈,魏王称王,实则取代大周天子,改朝换代。而卫公身为周室嫡亲,自然不能赴会,更不能如以前之例,纳表请降。”齐王看看邹忌。“相国!换若本王登基伐卫,他当如何?”
邹忌笑道。“回大王话,我王审时度势,英明利导,又明辨忠奸,岂能象魏王自大自满,再有公孙鞅蒙骗。现魏王虽怒而伐卫,实知已引火烧身。”
“本王问相国,我若伐卫,他当如何?”齐王笑道。
“依臣猜测,当如对魏!”
“对,本王要的就是这话。”他转脸看着太子。“这虽为表面情理,实则还有深意。”
“父王明示儿臣!”田辟疆看着齐威王。
“因为利害关系,”齐王缓缓说道。“自春秋以来,列国间无非是强者吞吃弱者,大浪陶沙,能余存者,自有利害关系。卫公明白此点,因而明尊魏室,暗亲赵、韩,更与本王过往密切。魏王恃强称霸,诸候尚能忍受,何也?因无论他如何折腾,亦为一列国。而如今则不同,魏王登基,欲以天子凌驾于上,随他安排天下。诸候人人不愿如此,必群起而攻之,卫公知道这个利害。”
“父王圣明!”“我王圣明!”众人附合。
“依臣看来,卫国求救之使不日即到。”邹忌说道。
“我齐国当出兵否?”田忌看着齐王。
“上将军!这还用问,情理之中!”太子抢答道。“此次定要与魏兵杀个痛快,让他也知道我齐兵今非昔也!”他转向齐王。“父王!儿臣请命。”
齐王一摆手,止住了他。“出兵自然,打与不打却是一事,与魏血拼,值吗?”
太子一头雾水。“出兵不打…儿臣不知如何救卫?”
邹忌拱手道:“自有打他之人!”
几个人随着齐王笑了起来,唯有田辟疆看着。
执日官慌张跑入。“启禀君上,卫国使臣孙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