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鞅却和太子蠃驷悠闲地骑驶在回秦的路上,欣赏着魏国优美的风光。
公孙鞅连日谋筹,有些疲惫,于是改乘车架。随着车身的摇曳,他闭着眼晴似睡非睡,思绪也在天宇间穿行。
秦都自雍城搬至咸阳,公孙鞅被秦王任命大良造,督理秦国一切。排出甘龙、杜挚等贵族干扰,又使赢虔,公孙贾等娇臣羞辱,王庭上下,令出一脉。很快,秦人富裕,秦国殷实,秦军强大。中原诸侯震惊,借魏王盟主大会上秦公未到之机,逼迫周天子,诏告天下,以秦不恭之名伐之。魏王联合韩、楚、赵军,兵分三路,聚众河西。主将公子卬王庭豪言:让魏甲踏碎咸阳城门,让渠粱、公孙葬鞅跪地认罚!
消息早传至咸阳,秦王召集大良造公孙鞅,太子赢驷,太傅赢虔、上大夫景监、国尉车英商讨应对之策。
蠃虔不待秦王说完,嗡声吼道:“可恨的魏人,河西之耻还没雪呢,竟又欺上门来,真当老秦人孬种啊!”
赢驷更是热血沸腾,站起身子,抖着单薄的身躯,用孩童般的声音说道:“公父,儿臣愿领一万死士先驱破敌!”
孝公斜看了他一眼,赢驷这才喘着粗气坐下。
车英拱手奏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三路大军,只中路十五万魏军为主,其余两路韩、赵之兵未必真动,楚国更是嘴上说说而己。故实不可怕,想我秦国,粮多兵强,兵虽寡少,可据城坚守,不出三年,可拖垮魏人。”
景监应道:“微臣也赞同车将军所言,除去各城守备,我秦兵不足八万,作战经验不及魏兵,因而不可硬拼。我若坚壁清野,据城死守,寻机而动,未尝不可取胜!”
孝公眉头略有所缓,眼晴圆睁,威严愤慨。“诸位大人,本王励精图治十年,为的就是先雪河西之耻,再领秦卒踏平中原。六十年前,魏人霸我河西,杀我臣民,欺我至今。本王本欲找他,不想他却自来,寡人决意,倾秦国之力与魏…”
“君上…”公孙鞅怕孝公做出最后决定,引来未想后果,便打断弓他,以便听自己分析。
“大良造不必多言!”秦王激昂未减。“前番本王不听大良造之言,未参加魏之盟主之会。逞一时之快,引来列国联兵攻取,本王的确追悔!可今日魏人已来家门,无路可选,生死之战而己,车将军,如何布防,本王就交于你!”
“大良造请君上收回成命!”公孙葬鞅叩首于地,声音不大,分量却重。
众人安静下来,都看着公孙葬鞅。十年当中,大家都习惯了他的智慧和忠心。
“大良造可有良策?”秦王冷静一些,背靠在扶椅上,他知道公孙鞅分析战事,不会三言五语。
“俯首求和!”公孙鞅一字一句。
此言一出,赢虔、赢驷叔侄一下炸了锅。
“大良造!”赢驷火气冲天,厉声质问。“大敌当前,兵精粮足,你不战而降,是何居心?”
赢虔鼻子没了,可还是嗡出声来。“哼!是何居心还用问!我这双老眼看得真真切切,耍嘴皮子动心眼,此人天下无敌,若论真刃实枪到战场上拼杀,就是孬种!
景监显出不平之色,正欲说话,公孙鞅抢先开口,他缓缓说道:“殿下、太傅息怒!容公孙鞅一言!”
赢虔将头扭向一边,不屑一顾。“怯懦之辈,还能有何说辞!”
公孙鞅知道,和他解释是没用的,所以也不计较他的话,而是转孝公。“兵家孙武有言,“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眼下而论,敌众我寡,除一条处处可渡的洛水之险外,我秦地无险可守。”他将目光转向车英。“车将军,你据守三年,胜算几成,可有出奇制胜之兵?”
车英迟疑一下。“大概五六成胜算,要说出奇制胜之策,倒没想好!”车英历来实在,不敢妄言。
“战前仅五六成胜算,又无谋策,如此也能开战吗!”公孙鞅反问得众下冷静下来。“明知不可战而战,匹夫之勇。只为河西一地而战,短志之急。”他又转向孝公,孝公已冷静下来,凝神听他所言。“羚羊后退,为的是一跃而起,雄鹰收翅,实乃一击而致命。眼下局势,进,玉石俱焚,退,乾坤扭转!”
“大良造说乾坤扭转?”孝公睁大眼晴急问道。
几双眼晴都集中在他身上,赢虔也将没有鼻子的脸转向他。
“列国为何攻我?实则魏王怕我秦国强大,才引火烧秦。欲想真正强大,就需弱魏、齐之国力。只需引火烧之,才能扭转乾坤!”
“如何引火强魏、强齐,而我独安?”景监探身问道。
“俯首求和,再府首称臣,让魏王足其心愿,求得天子之名!后必群起而攻之。我则可先收河西,据黄河天堑,东取崤、函之关,南谋巴蜀,届时,敌弱我强,天下沉浮尽由我王主宰!”公孙蒛鞅不得不说出他心中谋划天下之策!
屋内沉默赶来,众人都在权衡公孙鞅的谋划。
许多,孝公才说道:“大良造为秦人用心良苦!”
其他几位也点头称赞。
“可眼下魏兵已箭在弦上,纵使本王低头,只怕此人也不会善罢甘休吧?”秦王看着公孙鞅。
“我王放心,只要臣去,多予厚礼,必能成功!”
“谁去都行,唯大良造不行。魏人恨你,胜过本王!岂不是自投罗网。再者,这秦国不可一日无君啊!”秦王确实不想失去公孙鞅,私情公义,他怕担无情无义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