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苑的林间,有蝉声阵阵,正值当午,日光照得满地金斑,这一对男‘女’却静坐其间,嗅着霞草和紫薇的淡淡芬芳,细细的絮语间,竟似在说着什么惊人的秘密。
“原来如此!”
宝锦听云时将前后经过说完,神情变幻不定,半晌才呼出一口气来。
她抬眼微微一笑,道:“怪不得,当初你一见到我,就发起狂来,却原来是看了我的重眸,把对元氏的一腔怒火都发了出来。”
她斜飞了黛眉,凉凉调侃道:“你当初可真是好威风好煞气……”
她自己手臂被折,如今知道居然是无妄之灾,更是替仇人受过,心下气不过,正要再说两句,却在看到云时的神‘色’后,闭口不再说下去。
云时的眼底深沉而平静,仿佛刚刚澄清的是一件无伤大雅的琐事,可宝锦却从那平静的黑眸中,隐隐感觉到了无边凶险的‘波’涛----
“这么久以来,我一直视他如亲生手足,姐姐在宫中被那‘女’人压制,受了多年的委屈,我也看到他的情面上,顾全大局,从来也没有叛离的念头。…ap.n”
他的双拳紧握,剑眉几乎在跳跃,“父亲的死,疑点重重,我虽然一直在暗中探查,却根本不曾怀疑到他身上,却没料到,这世上还真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那也是他岳父啊,当年不顾他出身微贱,把堂堂掌上明珠给了他做侧室……”
云时怒得已经说不下去了,他周身真气不自觉的鼓‘荡’,方圆几丈顿时无风自动,风狂‘花’疾一发,他这才惊觉,正要伸手挽住宝锦,却在下一瞬,因惊异而瞳孔放大----
宝锦俏生生站在罡风的旋涡中间,身形纤弱,却是稳稳当当,并不需要半分援助。
“原来如此……我还是小看了你!”
他微微苦笑道:“想不到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先前我还以为自己错疑了你,一直觉得过意不去。”
“如今知道也为时未晚。”
宝锦毫不避讳的走近他身边,没有半分防备,只是用那双幽丽的重黑眸子望定了他,明暗之间,澄澈无一物。
“你刚刚讲了你家的惨事,可我家中发生的,你却也未曾听闻呢!”
她宛然一笑,清冷的声音完全不似平日的温雅守重,却也不似方才刻意‘激’怒人的媚意----
“我要先向你道歉,因为一开始,我便是用的假名----真正的‘玉’染公主,早已经死了,而我,是她的表姐……”
随着她的讲述,云时的表情,从惊诧之极,慢慢恢复到平静,随即,眼中又漾起异样的怒火,以及恍然大悟的鄙夷----
“皇帝先前跟我说,那些暗中的襄助,都是方家老泰山为他准备好的----原来这一切全是谎言!”
两人眼中的怒火重重,相对无言,却有着异样的默契和同仇敌忾。
皇后从乾清宫中款款而出,面若冰霜,旁若无人的登上了步辇。
琳儿上前来悄声禀道:“娘娘,方才我们的眼线看的很准,那个‘女’人确实在殿外偷听到了您和万岁的谈话。”
皇后微微点头,一派雍容自若,方才的气急败坏好似完全不曾出现在她身上,她轻舒了口气,居然笑了起来,“两边的鱼饵都已经被屯下,云时和宝锦两人,如今正是同病相怜的好辰光。”
她的笑容加深,那是一切都掌握在手心的志得意满----
“接下来,就要看他们俩的‘精’彩表演了。”
风声飒然,将她的低语几乎湮没,随即,她缓缓收敛了笑容,幽幽道:“锦渊,你的妹妹还嫩着呢,我便替你送她一程吧!”会,暗中却在各自调度。
朝廷这几日间倒是异样平静,正当两人越发按捺不住的时候,西南蜀地传来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