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黔贵。杨辰下了飞机,一股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拿出电话又一次拨打着陈泉的号码,毫无意外的,听筒中再一次传来“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妈的,死老头子,躲到哪个没有信号覆盖的无人区里修炼去了……”杨辰哼哼了一句,全然没有在意那句“死老头子”颇有些暧昧和幽怨,已经把他和陈泉一齐推到了好基友的边缘。
连续拨了三次,无果。杨辰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一个地址。
司机一愣,杨辰一拍脑门,以为是那司机听不懂普通话,掏出手机,在屏幕上噼里啪啦按了几下,将地址打在上面,然后将手机递到司机眼前。
那司机摇摇头,用稍稍有些蹩脚的普通话说:“我不是听不懂你说的话,只是那地方有点邪门……”
杨辰绷着脸没吱声,一伸手掏出钱包,随便摸出两张百元大钞啪地拍在副驾驶前面的储物柜上,司机顿时又是一愣。杨辰的脸瞬间阴了下来,他从钱包里又掏出三张,心想:妈的要不是附近没别的车,老子就从戒指里直接拿出块魂晶砸死你。、
司机看着这五百块钱二话不说,将五张钞票揣进口袋,猛踩油门,白绿两色相间的小车飞驰而去。
一路上,杨辰不停地催着司机快点,再快点。司机心里纳闷,心想去那个鬼地方还他妈那么着急,这家伙该不会不是人,这太白天的想要去投胎吧,想到这里司机顿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似乎有一股阴气袭来,他赶忙掏出还没捂热的那五百块钱,看了一眼后心道:还好,没变成冥钞。
“小哥这么着急往那儿去是要干嘛?”司机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
“有人找我媳妇麻烦,赶着去救场。”杨辰扶了扶眼镜,咬牙切齿,后来转念一想觉得不对,首先虽然不是肖佩佩发起的这次行动,但怎么说这也是她去鬼界找别人的麻烦,其次对方也不能称之为人。
司机看了看杨辰并不壮硕的身材,又瞄了瞄他的腰间,觉得不像藏了刀枪剑戟血滴子要你命三千这样的大杀器,再瞅瞅他戴着眼镜斯斯文文一副刚毕业大学生的模样,怎么瞅怎么跟救场子的黑社会没什么瓜葛,莫非大队人马随后就到?不然就凭着这么一个羸弱书生般一身都是槽点的小子,英雄救美四个字哪个也跟他不沾边……唔,或许他要救的那个姑娘挺美的吧,司机暗自想着。
司机一边乱想,一边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周围越来越荒凉,大片的杂草仿佛要将那条不怎么宽阔的路吞噬了一般。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再往里我可不敢走。”司机停下车,略带歉意地看了杨辰一眼,“多加小心”四个字怎么也没说出口来,临到嘴边换成了“不行就报警吧,别太勉强。”
杨辰下车,耸耸肩说:“这事儿警察管不了。”然后关上车门,快步朝前走去。司机望着杨辰快步走向的那个废弃的火葬场,心想啥事儿警察管不了?阎王爷管的事儿吗?今天这事儿还真他妈邪,回头和老张老李他们吃饭的时候又有吹牛的谈资了。
他又一次不放心地检查了那五百块,再度确认五张钞票都是比真金白银还要真的真钞,这才用比来时还要快上几分的速度慌忙驾车离开。
敲了敲火葬场院外一间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低矮危房的窗子,一个骨瘦嶙峋的老头伸出颤巍巍的手将窗打开,顿时屋里泛着霉味儿的阴冷气息从窗口传了出来。
“我要去鬼界。”杨辰直奔主题。这里有一扇罗生门可以通到鬼界,这是他当日在酆都时从毕风和宫严那里得到的信息,实际上,杨辰现在已经掌握了人间绝大多数位置相对固定的罗生门所在的地点。
老头半睁着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杨辰一下,风干的橘皮一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用那只鸡爪子一样干瘦的手从身旁一张桌子上拿过一个破旧的本子,甩到窗台上,一同甩过来的还有两个字:“登记。”
杨辰翻着那快被风华了的记事本,生怕稍稍用力,这件文物就会在自己手中化成飞灰。翻开第一页,第一行上1902年的纪录晃瞎了杨辰的眼睛,他心道1902就有记事本了吗,而且那时候应该都记着光绪某年之类的吧,啧,真没想到这里还是家百年老店……他一边吐着槽,一边赶忙翻到后面,抓起窗边用绳子拴住的笔,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信息。时间不等人,他心系肖佩佩的安危,只觉得浪费每一秒钟,自己的心头都在滴血。
偏偏那老头子还不疾不徐地拿过那本子,看着杨辰刚刚写的字一行行念了起来。“杨辰,名字一般……灵网的人啊,没什么前途……要去的地方是……鬼暝山薄葬城?啧,这地方现在去不了,你要么换个地儿,要么换个地儿。”
中国的语言文字博大精深,杨辰稍稍沉吟了一下才明白老头的意思,要么换个目的地,要么换个有罗生门的地方再碰碰运气。不过这两条路杨辰那条都不想选,他一边暗骂早知道就随便编个地方了,一边恭敬地问那老头:“请问老先生,薄葬城为什么不能去?”
“暝池那小王八蛋羔子把这条路线买断了,而且他在去往薄葬城的方向布满了人手,你去送死么?”老头眼睛都不抬地说。杨辰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他妈不是明摆着断了救援的路么。
“命是我自己的,由得我挥霍,我自己都不当回事,老先生就不必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