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承认，那便是了？”柳剑染一声冷哼。/p
春雁还未开口，潘娘子却又哭天抢地地抹泪儿，说不活了，好好的姑娘，清清白白的，莫名地就成了个下药的歹人，以后还嫁不嫁人？/p
甄氏一直耐着性儿。/p
若不是大爷在这，她早命人上前先揍春琴二十个耳光，打她个鲜血直流。还有这潘娘子，还是以前的管事儿，就凭她这教导子女的拙劣手段，到底怎生爬上来的？/p
当然，潘娘子fēng_liú，甄氏也有耳闻。/p
这样的人，不管是不是奴才，就凭作风不正经，就该撵走了事的。大爷还是太仁慈了。/p
溪墨当然不是仁慈，他是另有打算。/p
府里的这些下人，都是拔出萝卜带出泥的。/p
动了一个潘娘子，就有十个潘娘子不高兴。/p
潘娘子是家生子儿，她女儿春雁是家生子儿的家生子儿。这里牵连的人很多。潘娘子倚仗的是她哥哥。她哥哥在昱泉手下办事，据说还很得力。/p
打了潘娘子，便就间接给昱泉一记耳光。/p
溪墨将潘娘子撵去竹林，她哥哥得悉，求二爷昱泉撑脸，拐弯抹角地，只说这是大爷和二爷斗法儿，拿下人们取乐呢。昱泉心里听了早不自在了。/p
不过，溪墨有意铲除这个瘤子。/p
时候到了。/p
不管春雁承不承认，王麻子的供词不为假。/p
这个时候，又来了一人。/p
何人？/p
潘娘子二嫁的丈夫潘贵。/p
那潘贵见了溪出之言，只叫潘娘子昏死过去。原来，这潘贵是个有心的。那一日他虽喝醉了，但并未像以前，醉成一个多浑虫，什么都不知道。老婆和继女春雁躲在屋子里说的那些话，都被潘贵一个不落地听了进去。/p
潘贵记在心里，但不敢说。/p
一来，是他懦弱。二来，他还指望老婆的哥哥与自己一桩好差使。/p
可一月下来，事情竟是急转直下。老婆撵去竹林，成了个打杂的，继女在浆洗房受罪。因老婆娘家还有人在活动，潘贵就没将这件事抖出去，想以后当个要挟的筹码。/p
可没曾想：这个当头，又出事儿了。潘贵担心祸及自身，顾不了许多，只管早早交代，明哲保身。/p
他和春雁的娘，名为二婚，实则是一对假夫妻。只因结婚前几天，他外头约架，被人打了要害之处，从此不举，就和个太监似的。老婆怨怼不屑，本身又fēng_liú，外头相好的不绝。潘贵一概忍了。/p
忍字头上一把刀。/p
这回大爷亲审，老婆有出头之日，那是无望了。潘贵也想一洗绿帽之耻，将听到的，尽悉招供出来。/p
春雁双腿发软，见娘昏过去了，冷汗直流，也跟着咕咚倒地。/p
众人都惊诧了。没想春雁才是那贼喊捉贼之人。潘娘子包庇女儿，一度还想把秋纹往死里整，也不能轻饶！/p
柳剑染在旁一一记录，叫潘贵按印。/p
秋纹也很惊诧。可想想潘娘子和春雁待她行为实在反常，她也曾起过疑心，可惜无证据。/p
如今真贼揭露，那看管老姨奶奶屋子的嬷嬷也走了过来，双手合十，嘴里一个念着“阿弥陀佛”。/p
潘贵诉完了，并不肯走。/p
柳剑染就问他为甚？/p
潘贵就实言道：“大爷，柳爷，小的还想等这婆娘醒了来，好与她一封休书，小的从此宁愿单身。”/p
潘贵好酒。/p
所发月前够买酒喝，他就满足了。/p
那玩意儿已坏，不能传宗接代，今朝有酒今朝醉。/p
柳剑染不知他心病，便建议溪墨将潘贵调去马厩。“他好酒，无酒就不活的。让他去庄子办事，只会出错儿。马厩清静，只要马儿喂足了，随便他高卧。”/p
溪墨同意了。/p
真相俱都大白。/p
甄氏心里清朗不少。/p
底下小厨房的人也都喘了口气。/p
秋纹在旁，却是沉默。这春雁摆明了是冲着她一人来的。只因大家伙儿都在一处吃喝，所以连带着一起遭了殃。/p
不过她还有一事不明。为甚她喝了水，却是无事？她想了一想，忽然明白了。她先来一步，喝的是茶壶里的隔夜温茶。秋纹有温茶的习惯。其他人等，却是喝的缸里现煮沸的。/p
可她还是皱眉。/p
自己并不得罪人，但妨碍了别人，成了绊脚石，别人可就毫不留情地整治自己。所以一味示好示弱并不可行，还需将腰板挺直了，一点一点地强大。/p
潘娘子和春雁被人带去了衙门。/p
那潘娘子的哥哥听悉了，并不赶来草庐。他深知：她们一去衙门，等着的就是审讯判决，下场必不得好的。自家妹子和外甥女遭殃，身为哥哥的的一点办法也没，潘娘子哥哥少不得憋了气在心里，待二爷回来，又添油加醋一番。/p
众人散去后，小厨房又恢复了宁静。/p
甄氏领着人对着大爷拜谢。/p
溪墨叫她们起身，又对甄氏说道：“老太太叫你来，可见你是最妥当的。只是到了晚间，各处小门儿还是拨几个年轻的小厮看守，那些上了年纪的，只管叫她们睡觉去。”/p
甄氏脸一红。/p
因觉大爷虽是个男子，但心思细致起来，并不逊色最精细的老太太。/p
“是老奴的错儿。”/p
柳剑染便拍拍甄氏的肩膀：“干娘，你还是有功的。今儿这桩，亏你利落果断。”/p
溪墨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