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是个烧火丫头，站在人群里头。别人高兴，独她冰着脸。/p
大爷明着审潘娘子和她女儿，实则在给秋纹涨脸子。大爷说话间，眼眸儿时不时地朝秋纹站着的方向看去。她唱戏出身，从小练就一双善睐的凤眼，再不会看错的。/p
莺儿心里发着酸。/p
王麻子、潘贵退下后，溪墨就叫秋纹站出来。/p
秋纹顺从上前。/p
溪墨对她道：“事情已经查明，从此你只管安心干活。”/p
“是！”/p
仅听大爷的声音，就令秋纹愉悦。/p
她抬起头，对着溪墨颔首，又道万福。/p
溪墨也情不自禁地对着秋纹笑了一笑。/p
这一笑，只如微微春风，既被有心人看在眼底。/p
比如剑染。/p
各路人散去，眼看也就快到中午了，甄妈妈又领人忙碌中午的膳食，大家伙儿方知大爷的决伐，心里有了底，又是一番景象。/p
午膳柳剑染找了一个借口，说身上热，要去一个地方透透风儿。/p
溪墨不解：“这大冷的天，你也未曾练武，如何就热上了？”/p
剑染背着他：“如何不热？心里郁闷，那便就热了。”/p
“你这话矛盾。”/p
“不矛盾。”/p
溪墨更不解了。“如此说来，中午你不和我一起吃了？”/p
“不吃了。我外头单吃去。”/p
柳剑染反常，且又不说出实话，溪墨猜测他该有心事。既他不愿说，那不勉强他。“好，我知道你一向喜欢自在。”/p
柳剑染自去了。/p
他的确郁闷。今儿风光都让溪墨占去了，他就是个陪衬的。陪衬也就罢了。甘愿。无所谓。他也希望小厨房清宁。/p
可他还是看出了一点不同。/p
这让他不知如何是好。/p
溪墨对秋纹……并不单单是主仆之情，也并不单单存了怜悯。/p
柳剑染也懊恼。/p
方才退散之前，该对众人说一句：他已认下秋纹当义妹，谁与她为难，便就与他为难。那样，岂不就是锦上添花了么？/p
这样的话，也只能人多说了，方才显气势。/p
可到底忘了。/p
中午，玉夫人这里依旧安静。/p
溪墨过来陪饭，母子二人低头用饭，只听盘盏茶轻响，并不说一句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