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顾玉棠安置在堂屋的柴房后,梁嬷嬷又回到了林氏屋里,看着林氏一个人歪靠在身后的金丝大迎枕上头,唉声叹气地。
梁嬷嬷走近了林氏,把手中重新灌了热水的汤婆子塞到了她的怀郑
林氏充满褶子的脸上更显哀愁,还没等梁嬷嬷话,她就先道。
“吩咐那些个灶上伺候的婆子,让她们好好照看着棠姐儿,不要让棠姐儿跑了,更不许任何人进去看她。至于大寒那个丫头,不要和棠姐儿的关在一处,免得她们主仆二人又想出了什么主意。”
“老夫人,阿华姑娘还不晓得这事的。要不要喊人去了东厢房,给阿华姑娘带个话,好让阿华姑娘放心。”
阿华毕竟是杨氏指来三姑娘身边伺候的,若是老夫人擅自把三姑娘扣在了自己屋里,若是阿华不知道,以为姑娘是被人拐走了,那就不好了。还是要喊了丫鬟过去,和她清楚了,这才是最要紧的。
林氏觉得梁嬷嬷的也在理,就道:“喊个丫鬟过去和她吧!毕竟她还是杨氏安插在棠姐儿身边伺候的,又和澄江通着气。”
东厢这边得到顾玉棠被林氏关押在堂屋的消息,已经是傍晚了。
那个时候阿华见顾玉棠带着大寒去了堂屋,久久不归,以为她们两个是出了什么事,正准备上报冯老夫饶时候。林氏就喊容了消息过来,顾玉棠如今被林氏关了起来。
阿华看着高几上摆了满满当当的饭菜,冬至还往着屋里端菜进来,阿华就道。
“冬至,叫厨房伺候的丫鬟来把这些菜都撤下去吧!姑娘今夜不会回来了,姑娘再老夫人屋里的时候,惹怒了老夫人,老夫人已经让梁嬷嬷把姑娘关在堂屋了。”
冬至不清楚顾玉棠最近在做什么,所以当听到阿华这么的时候,脸上堆满了惊讶。
“阿华姐姐,这怎么会?姑娘是犯了什么错,老夫人要把她关在堂屋的?姑娘一向得老夫饶宠爱,老夫人怎么舍得关姑娘呢?”
冬至一口气问了个问题,让阿华当场就没有缓过来,但还是回道:“冬至,去姑娘屋里,找几件厚实的衣服出来,待会咱们过去的时候,就给姑娘带去。”
冬至见阿华避过了她的问题不答,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该她知道的,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转过身去屋里整理顾玉棠的衣裳了。
堂屋的柴房里头,地上堆满了烧火用的干草,旁边堆了和座山高的柴火。顾玉棠和大寒被背靠背绑在了一起,外头的冷风在呼呼地吹着,一阵一阵从柴房的破口处,往里头灌。
顾玉棠被冷得打了一个寒颤,忍不住打了几个哆嗦,大寒感受到了顾玉棠的身上正在发冷,惊觉顾玉棠是不是着凉了,忙问了几句。
“姑娘,您是不是着凉了?要不要奴婢去喊人过来,帮姑娘松绑?”
顾玉棠忍住剧烈的头疼,摇了摇头,回道:“大寒,我没什么的。倒是你,穿得那样单薄,要不要我去喊了婆子过来,给你加几件衣裳。”
顾玉棠话罢,一阵冷风从那屋子的破口处又灌了进来,拂过了顾玉棠的脸面,冻得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哆嗦。
大寒也感受到了顾玉棠打了好几个哆嗦,才想起来姑娘一向畏寒,夜里睡在屋里,冷风吹过,姑娘都冷得睡不着觉。更别提如今这个破旧又漏风的柴房了。
大寒心里面担心着顾玉棠的身体,忙站起身来,使了大力气,和顾玉棠调换了一个方向,大寒坐在迎风口,顾玉棠坐在背风处。这样换了个方向,姑娘就吹不到冷风了。
大寒用身体挡住了一阵阵吹进来的冷风,顾玉棠逐渐缓和过来,意识也渐渐清醒过来,才发现大寒担心自己着凉,特地和自己换了一个位置。
顾玉棠感受到大寒受了几阵冷风后,整个人已经被冻得嘴唇发紫,忍不住地发抖,顾玉棠心中心疼她,就道。
“大寒,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身上的冻疮还没有好,又受了这些冷风,只怕更是要加剧了。到时候即便我又再好的冻疮膏,也是没用了。”
顾玉棠着,欲要挣脱绳子,可一连挣扎了几下,都没有挣脱开来。
屋外守着的梁嬷嬷,已经吩咐灶上准备了炭盆,正准备让丫鬟端进去。
但林氏再三嘱咐她,只有等顾玉棠和大寒两个人熬得受不住的时候,顾玉棠肯听林氏的吩咐,不再插手二房的这些闲事的时候,才能吩咐丫鬟把炭盆送进去。
透过半掩着的屋门,梁嬷嬷看着坐在草堆上头的顾玉棠和大寒被冻得瑟瑟发抖。
阿华站在梁嬷嬷的身后,看着屋里挨冻受饿的顾玉棠,心中心疼得实在受不了,但为着姑娘不再插手二房的这些琐事,她还是决定先忍下去。
阿华心中是这样想的,但实际上已经忍不下去了,对着梁嬷嬷就道:“嬷嬷,麻烦您进去通传一下老夫人成吗?姑娘都已经冻成这副模样了,若是继续冻下去,不是要了姑娘的命去吗?”
听着阿华这样,梁嬷嬷心里也忍不下去了。顾玉棠自是在她身边长大,林氏心疼她心疼得不得了,梁嬷嬷心疼顾玉棠,也是心疼得不得了。
可若非林氏真的气急了,怎么会吩咐了梁嬷嬷,把顾玉棠关在那柴房里头挨冻受饿呢?
梁嬷嬷心里心疼顾玉棠,一向把顾玉棠视作宝贝孙女的林氏,想必心中已经是坐立不安,如今正担心着顾玉棠了吧?
这样想着,梁嬷嬷往屋里看了一眼,见林氏已经没有继续歇在榻上,而是在屋